李氏心想也是,她与陈光耀才是夫妻。以后日子还长着,那个落蘅,慢慢收拾就是。
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被告知,陈光耀上任,打算带着落蘅一起走。
这个决定是在主院给老爷夫人请安的时候,陈光耀直接说的。
他嘴角含着笑:“儿子想着,李氏才刚刚嫁过来,丰县路途遥远,过去舟车劳顿的。儿子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落蘅伺候儿子几年了,便带着她去。”
李氏嘴里发苦,无助地看向夫人。
夫人便道:“可你们到底是新婚,李氏昨日才嫁过来,你们就分居两地……”
陈光耀:“相比个人,儿子更在乎父亲母亲的身体,儿子在外,许多事情不能亲为,有李氏在,儿子也能放心。”他又对李氏道:“李氏,你我夫妻一体,有你在家,我身后方能无忧啊。”
他的话有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且完全合乎礼法。古往今来,丈夫外出做官,那都是妻子在家尽孝。这太正常不过了。
陈老爷更是连连点头,一脸骄傲地看着这个给陈家挣了个官位的儿子:“你只管去,以后在外面,便不只是陈家的儿子,更是朝廷的官员了!”
屋里的女人们皆是一脸异色,其中最过憋屈的就是李氏了。她无法对丈夫说不,只能恨恨地看向站在角落的落蘅。
落蘅……落蘅又在发呆。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支线任务都不用她自己出力的,这么简单就完成了,简直像是给她送成就点的。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但,高兴就完事了!
对李氏觉得抱歉?一点也没有。
李氏要的是丈夫的爱,她要的只是成就点,两个人争的东西根本不一样,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于是,落蘅欢快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又欢快地坐上了前往丰县的马车。
说起来,这还是落蘅进入到这个游戏世界后第一次出远门。逃荒那次不算,那次全程只顾着赶路已经担心被人套麻袋,一点旅游的感觉都没有。
这次却不一样,也不知是不是终于离开了那个家并且如了自己愿的缘故,陈光耀一路上的情绪都很不错,沿途还带着落蘅下车到各地集市逛了逛,把落蘅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完全掩藏不住。
陈光耀以为她是因为他只带了她一人赴任高兴:“等到了丰县,由你管着后宅。”如此,和女主人也没什么不同。
落蘅注意力全在外面的风景上,压根没注意他说什么,只“嗯嗯”地敷衍了几声。
两个月后,陈光耀彻底在丰县县衙站稳脚跟。这天,他回来告诉落蘅一个消息:“张县令的母亲过几日五十大寿,你同我一起前去贺寿吧?”
落蘅惊讶:“我也去?”她有些迟疑:“要不我还是让人去买一些寿礼送去吧。”
陈光耀不同意:“其他同僚都带了妻眷。落蘅,我需要你帮我。”
落蘅懂了,这是要让她□□后方。夫人外交嘛,这个她原来上政治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过的。
在陈光耀教她到时会有哪些人,该怎么称呼、哪些人需要给见面礼的时候,陈府送的信来了。
陈光耀打开一看,愣了好几秒。
直到落蘅唤他,才回过神。
“……李氏,有孕了。”
哦豁,一发入魂,陈光耀很有本事啊!
要当爹的激动几天过去了还没消失,去张县令家贺寿的那一天陈光耀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停下来过。
马车上,落蘅看着他手里的册子在心里啧啧。
那册子可不是给张县令母亲的寿礼册子,是准备寄回陈府给李氏尝鲜的丰县特产。
到了张府,陈光耀被请到前院入席,落蘅则被人带到了后院女眷开席的位置。
她一到,不少妇人向她问好,一个个称她为陈夫人。
落蘅并未推拒,不是她虚弱贪图这个位置,只是若是否认,就是打陈光耀的脸。
带自己的婢女来给上司母亲贺寿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只能笑着受了这句称呼。
为了不露馅,她也不多说话,只安静听别人说话,让人以为她是那种内向性子,但她行事规矩都没出错,所以也无人心生鄙意,反倒觉得她嘴严,更愿意和她说话了。
想着陈光耀让她来的目的,落蘅简直耳听八方,一个八卦都不落下。
到快开席的时候,落蘅是被县令的夫人挽着手就坐的。
这时边上来了个眼生的少女,县令夫人指着她给落蘅介绍:“这是我小女儿,小名盈盈,今年十三。”
“盈盈,这是陈县丞的夫人,你得唤一声陈家嬢娘(此地风俗唤比父母辈小的已婚妇女为嬢娘)。”
张盈盈明眸皓齿,眼睛单纯得像小鹿一般,羞涩地朝着落蘅一笑:“陈家嬢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