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林砚清了清嗓子,指尖扫在吉他琴弦上,带出一波又一波音乐声。
现场的灯光和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看起来昳丽又干净,微微垂下睫毛,开始跟着吉他的旋律哼唱:“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 stone,”
“Neath the halo of a street lamp,”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
青年的声音清澈动听,他的改编很干净利落,曲调转折间几乎认不出是同一首歌。
原本在其他人改编时尚有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在他的歌声里,最终化为一片沉默,段辞更是全神贯注地在听。
青年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来回按压着吉他,音浪时而激烈,时而舒缓地流淌在他的身侧,他的神情很随意,带着近乎散漫的魅力,眼神却很认真,好似将窗外的月光一同融进了琥珀色的眼眸里。
他的歌声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站在靠门处的阴影里,刚找到这里的谢无宴也顿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前方。
被改编过后的歌曲旋律配上青年动人的声线,就仿佛将众人带入了寂静无人的深夜。
他们正在聆听对方缓缓叙来的故事,全身心地融入进旋律里,安谧又热烈,像乌云逐渐散去,背后的月光经过雨水的洗涤后更加皎洁,月光照耀在他们的脚下。
歌声停止,旋律消散,一曲结束。
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单手提着吉他,递还给之前的主人。
那男生刚回过神来,激动的脸色通红,冲他鼓掌。
就像是刚苏醒一样,周围那一圈人都在欢呼,不少人还冲他吹着口哨。
林砚笑了笑,转过身问酒吧老板:“我能拿走那瓶酒吗?”
他用的是英文,酒吧老板反应过来,相当热情地说:“当然可以。”
他还想接着问一下面前这位漂亮青年的名字或者来历。
能有这样的神级水平,怎么也不可能默默无名,最起码也得是圈子里的吧?
在这位陌生青年的演绎下,这首老歌简直焕然一新,要不是歌词一样,他差点还以为这是一首完整的新歌,这要是流传出去,怎么着也得成热门啊。
而且他连伴奏都没来得及,当时只顾着听了!
但他用母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林砚全都没听懂,他只冲对方礼节性地笑了下,随即转过身,提起了一瓶放在桌上的酒,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段辞走了过来。
青年单手提着酒瓶,姿态闲适恣意,白皙细腻的指腹上残留着琴弦勾出的红痕。
他回到座位前,抬手把酒瓶递给段辞。
林砚笑着说:“我请你。”
第99章
青年笑起来的时候, 眸子里浮现着琥珀色的碎冰,段辞只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
这有谁顶得住啊?
反正段辞不行。
他刚想说话,就见面前落了个影子。
谢无宴从楼梯口的暗处走了过来,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出众的五官线条, 男人眼眸幽深, 像冬日结冰的深潭,一眼望过去冰冷而阴郁。
林砚被他这么一看, 原本递酒给段辞的动作顿住了。
他其实没想那么多。
在现实里, 他将赢来的奖品奖杯随手送给旁人的次数数不胜数, 但这会儿被谢无宴撞了个正着——
林砚想了想,把酒瓶立在了桌上,他唇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对谢无宴道:“也请你喝。”
谢无宴看着他动作。
段辞试图隐藏起自己眼眸里并不明显的敌意,他像原本处于一场微醺的幻梦中,还带了几分不自觉地甜蜜, 但谢无宴的出现把他拉回了现实。
林砚从吧台拿了几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小半杯酒, 往两人面前一推。
谢无宴一饮而尽。
他很少喝酒, 但这点酒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骨骼分明,他看着林砚:“这是什么酒?味道很特别。”
林砚举起酒瓶,报出了一个名字。
“我喝过这种酒, 当时觉得味道一般, ”谢无宴抬起眼皮, 他停顿了片刻, 意味不明地猜测,“可能特别的不是酒。”
男人目光幽深, 比起那次约会之前,多了些显而易见的黏稠情绪,像某种生存在暗处的黑暗生物,想要死死抓住自己看到的明亮光线。
林砚被他看的很烦,他干脆提起酒瓶又给谢无宴倒了一杯:“那你多喝点。”
这次不再是小半杯,而是满满一杯,刚好和杯沿齐平。
谢无宴轻笑一声,同样一饮而尽。
这酒不算很烈,但他喝的太急,很容易醉。
段辞同样喝完了那小半杯酒,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开口时刻意将话题远离了酒:“砚砚,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听,你写的那些歌怎么不自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