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怪胎,怪物。”裴殊说,“不男不女,奇奇怪怪。”
谢韫看着她,反问,“你呢?你怎么看自己?你也同意他们认为自己是个怪物,或者怪胎?”
“不,我从不认为我是,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爱上你。”裴殊无比真挚地回答。
谢韫望着她,对上那双坦荡且真诚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你是怪物不成立,你这些话,我就当听故事了。”
裴殊说:“好。”
谢韫的反应平静地如同当年得知她体质特殊的时候一样,甚至连句安慰鼓励的话都没有。
事实上,裴殊心底深处还是期待谢韫能说点安慰的话,抱抱她,或者其他,就跟其他爱人那样。
“首先完了,那其次呢?”谢韫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继续吧,我听着。”
“你还真是……”裴殊有点无奈道,“都不安慰我一下吗?”
闻言,谢韫注视着她一会儿,然后抬手拍拍裴殊的肩膀,“加油赚钱,因为钱是胆。”
裴殊表情呆了下,接着笑开来,“嗯,很实际的安慰。”清下嗓子,“我现在有钱了。”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啊。”谢韫说着抿嘴一笑,“你要是嫌的话可以赠予给我。”
裴殊当然是这么想的,她的钱第一个想给的人就是谢韫,笑了下应了声“好”的同时,还是不禁说了句,“看来钱比我重要啊。”
“当然,”谢韫毫不犹豫,“现在,钱比你重要。”
裴殊:“……”
短暂心碎,裴殊呼口气,带点自嘲地笑笑,“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啊。”
接下来,是其次。
裴殊说她不告诉家里人谢韫怀孕的理由,因为他们会把这个孩子当作怪胎。
这一点,她完全无法容忍。
“对他们来说,这个孩子并不会让他们感到有丝毫的开心和期待,因为他们认为孩子跟我这个怪物有关,”裴殊说出虽然听着残忍,但是事实的实话,“很有可能会对这孩子十分的嫌弃。”
听后,谢韫有些生气地说:“他们怎么这么心狠啊,照他们的思维,如果你是怪物的话,那他们是什么?以后他们再说你怪,你就怼回去啊,傻不愣登的,你不是挺厉害的,直接就反击。”
“反击了。”裴殊说,“结果被甩了一巴掌。”
“你甩回去啊。”谢韫气呼呼。
“我暂时还没有打他们俩的勇气。”裴殊一本正经。
“……哦,也是,再怎么说是生你的父母,打的话确实……”谢韫说着咳嗽一声,“总之,好生气。”
谢韫一时间觉得自己之前挺可笑的,居然萌生了要靠着这个孩子来牵制住裴家。
真是羞耻。
裴殊最后说的是对不起。
谢韫呆了下,随即切一声,“突然说什么对不起?”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说对不起。”裴殊似笑非笑。
谢韫当然知道裴殊这句对不起,她在为她父母道歉,为她自己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谢韫说着白她一眼,“别说有的没的,我问你,你离开你们家公司,那以后你的股份还有资产……是不是都没了?”
“你觉得我这样的,他们会给我多少股份?”裴殊说着一笑,“至于属于我的那部分资产,估计,也不会有我的份。”
谢韫“啊”一声,满满地失望,“搞半天,你这个豪门千金只是徒有其表,家里的财产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说着抱头,“我上你的当了。”
“……”裴殊一下子挺愧疚的,视线微微垂了下,接着强调,“我本人很有钱。”
谢韫呵呵,“能比裴家还有钱?”
裴殊抿唇,沉默几秒,然后回答,“我争取多赚钱。”
谢韫“嗤”一声,不打算继续聊下去,“我要去洗澡了。”
“我帮你。”裴殊在这件事上孜孜不倦,力求获得同意。
谢韫也习惯了,每次洗澡这家伙都要说上一句,她连眼皮都懒得翻。
距离摄影春季赛初赛的时间没剩几天了,谢韫选了几张照片拿给张言看。
张言从专业的角度跟谢韫交流了一个下午,使谢韫受益良多。
公事谈完,谢韫要请张言吃饭。
张言笑着说必须得叫上裴殊,并吐槽你们家裴殊比在公司的时候还忙。
提到这个,谢韫突然意识到裴殊确实变得比从前忙很多。
“听说她下周六要考试,你知道考什么试吗?”张言喝口咖啡问。
考试?
谢韫还真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离开裴家公司的裴殊最近具体忙些什么。
迟疑了几秒,她坦白,“我没听她说考试的事。”
张言感叹裴殊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什么话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