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眼,张博超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汗毛奓起,魂魄几乎离体而去。
半夜三点,卫生间顶灯散发着昏黄暖光,室内不甚明亮。
透过镜子,他看到——
就在他右肩膀处,漂浮着一层青灰色的鬼影!
卫生间的镜子光可鉴人,被薄弱的灯光一照,倒映出满室幽暗的景象,像极了西方传说中带着诅咒的魔镜。
张博超四肢冰凉,恍若置身冰窟,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唯恐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使劲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那层鬼影依旧若隐若现,像寄生虫一样附着在他脖颈后面,依稀能分辨出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骨而上,直窜天灵盖。
女人似乎有所察觉,慢慢抬起脑袋,露出一张青灰色的鬼脸,瞳仁很大,没有眼白,看人时目无焦距。
隔着镜子,张博超和女鬼四目相对。
脑海一瞬间空白,只觉得像被阴冷的毒蛇紧紧缠住。
“啊啊啊!!!鬼啊啊!”
* * *
深夜的别墅区万籁俱静,虫鸣蛙叫都几不可闻,骤然炸起的一声尖叫,直接把佣人们从熟睡中惊醒。
等他们循着声音找上三楼,打开张博超的卧房时,才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直挺挺地躺在卫生间里。
帮佣们吓了一跳,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急匆匆打了120,又跑去通知雇主。
落后一步的张家父母赶过来,看见儿子晕倒在地,脸色不禁大变:“小超怎么了?”
帮佣们七嘴八舌地回话。
“我迷迷糊糊听见一声叫喊,过来时就这样了。”
“我也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离得太远,只能听出小超好像很害怕,具体在喊什么就不清楚了。”
张父听得头都大了,目光在房间里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正想吩咐佣人去调别墅监控,庭院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张博超被送往医院,经过各种检查治疗,折腾了一夜,还是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张母握住儿子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泪,却毫无办法。
过来送早饭的帮佣见状,走到病床前摸了摸张博超的额头,又摸了下脚心,触手皆是一片冰凉。
帮佣的神情有些凝重,对张母说:“太太,小超这个情况,别是撞邪了吧?”
张母双眼红肿地看过去,想起这个阿姨是农村来的。
在她的印象里,乡下人在灵异玄学方面,可比城里人有见识多了,当下信了三分:“撞邪?”
“别胡说!”张父下意识驳斥道。
张父进军互联网多年,是东淮市数一数二的科技大佬。
生意场上相信风水玄学的老板不少,他却是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
谁知他刚反驳完,病床上的儿子便悠悠转醒,猛地坐起身抱住他,声音颤抖:“爸,救命……有、有鬼!”
张父:“?!!”
张博超浑身抖得像筛糠,紧紧挂在张父怀里,结结巴巴讲述着昨晚的经历。
接连两次暴击把他吓得神志不清,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张家父母好不容易才听懂,然后陷入迷茫之中。
人皮气球?镜子里的鬼影?
光听听就很可怕,但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张父显然不信。
比起鬼神之说,他倾向于有人装神弄鬼,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真、真的有鬼,我亲眼看见的。”见张父不信,张博超急得控制不住眼泪,转头抓住张母的手:“妈,给我请个大师吧!”
看到他涕泪横流的模样,张母心疼极了,连声安抚道:“请请请,你别着急,妈这就去请。”
* *
上流圈层消息灵通,张家到处请大师的消息,很快在圈子里传遍了。
众人都好奇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有同张家交好的,试图从张父张母那里探听消息,结果压根找不到人影。
他们不知道的是,张家夫妇此刻分身乏术,根本没心情理会旁人的好奇心。
自从那天晚上撞鬼之后,张博超整个人像中邪了一样,身上怪事连连。
整夜噩梦不断,走路莫名其妙摔跤,家里的猫狗见了他就狂躁不安,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家夫妻再不相信鬼神,事到如今也觉得不对劲了,急忙带着儿子四处拜访高人。
然而几场法事做下来,张博超的情况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刚开始人还是清醒的,后来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张父张母不敢继续请大师了,生怕再来几场法事,儿子的小命就得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