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老百姓信奉的神仙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反正灵验就行。”
见司机不清楚来历,云棠便不再多问,下车到庙门口收集庙前土。
梁姝蹲下来帮忙,问道:“这有什么要求吗?”
“要十三颗大小一致的沙砾。”云棠应了声,神色却渐渐显得凝重。
梁姝纳闷:“怎么了?”
“我刚才跟你说,庙前土是至阳之物,但这里的沙土阴气很重。”
梁姝愣了下,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城隍爷不灵,庙里供奉太少,导致庙前土的阳气不足了?”
“万物本身自有属性,比如桃木属阳,槐木属阴,一般情况下这种自带的属性是不会轻易被改变的。庙前土属阳,庙里供奉越多,它所携带的阳气的确会更多,但绝不可能因为香火稀疏,就转阳为阴。”
云棠将手心里的沙砾倒回去,起身望向庙里:“我们进去看看。”
城隍庙狭小破旧,连主持事宜的庙祝都没有,一踏进大门,云棠就将目光落在大殿的神像上。
神像由整块木料雕刻而成,塑以彩漆,大马金刀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威严肃穆。
然而她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这尊神像是柳木雕的,根本没有神息。”
“难怪司机说城隍爷不灵验。”
饶是梁姝刚接触玄学领域不久,也知道柳木属阴,是招鬼的,不合适用来雕刻神像。
云棠走近前,凝神观察了一会,冷笑道:“这里面之前不知住了什么妖魔鬼怪,竟敢伪装城隍爷的金身骗取香火,真有胆量。”
“它已经不在了吗?”梁姝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
毕竟是靠坑蒙拐骗得来的香火,本身没有神力护佑众生,久而久之,信众流失,便再无香火可供汲取了。
“这才是庙土异常的真正原因,我们得换个道观了。”云棠转身离开。
出租车还在门口等着,一个下午的时间,司机带着两人去了几个地方,总算集齐了云棠想要的东西。
回到别墅时,夕阳坠落,已是黄昏时分。
[雪顶咖啡]和丈夫一早就到了,被镜澄引进会客厅等候。
听到动静,夫妻俩急忙出来迎接:“大师,您回来了。”
[雪顶咖啡]自我介绍道:“大师你好,我姓夏,这是我丈夫张正伟。”
“你好。”云棠理解二人的急切心情,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孩子在哪儿?先带我看看孩子。”
“镜澄道长把琪琪安置在客房了。”[雪顶咖啡]跟着她往客房走,心里感动不已。
她们抵达别墅时,已经从镜澄道长口中得知,大师为了解开女儿身上的厌胜之术,在外面奔波了一下午。
像这样能力非凡的高人,无论怎么倨傲都永远不缺崇拜者,大师却如此平易近人,实在难得。
琪琪被安顿在客房的大床上,小姑娘瘦得皮包骨,显得眼睛愈发大。
自从她病得起不了身,爸爸妈妈就再也没带她出过门了,但这次醒来以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车里。
妈妈告诉她,她们要去见一位漂亮姐姐,只要经过姐姐的治疗,她的病就会好了。
琪琪期待着能恢复健康,她想念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想在晴天时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踢球,下雨天穿着雨衣到街上踩水。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着走到床边的云棠:“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嗯,我会治好你的。”云棠摸了摸她的脑袋,侧首看向[雪顶咖啡]夫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厌胜之术一旦被破解,施法者是会遭到严重反噬的。”
第65章
闻言, [雪顶咖啡]看了一眼丈夫,心里清楚大师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张正伟本就因为女儿的怪病心力交瘁,又惊闻母亲的所作所为,脊梁被接连的噩耗压弯了好几个度, 整个人萎靡不堪。
比起在直播间初见时, 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听到云棠的话, 他双唇颤了颤,哑着嗓子问:“我能替代我妈接受反噬吗?”
云棠:“当然不行。”
各人因果各担承,世上若真有什么父债子偿、代人受过,天道秩序早就乱套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女儿, 这对丈夫而言,无疑是个两难的抉择。
云棠没有催促, 耐心等待他做决定。
丈夫眼眸低垂, 目光无焦距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放开,最终什么也没说, 沉默着离开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