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淼躺在沙发里怀疑人生。
“叔叔阿姨,我也走了。”段一鸣起身道。
“这么晚了你睡哪儿?”烟母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段一鸣:“我在附近开个酒店。”
烟母点点头。虽然觉得这孩子不错,但住家里这事不妥。
“淼淼,我走了。”段一鸣看向咸鱼一样摊平在沙发上的人。
烟淼闭着眼睛,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烟母提醒,“送小段下去。”
烟淼哎呀一声,“他又不是没长腿。”
“淼淼,你是主人。”
烟父觉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哪怕送到电梯口。
烟淼不情不愿坐起来,语气恹恹,“知道了。”
-
夜阑人静。
库里南停在岔口处。
乌泱泱一群人从住宅楼里出来。三舅妈眼尖看见前方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的黑色suv。
给身旁的人科普,“这车叫劳斯莱斯,贵得很,好几百万。”
二婶婶:“岂不是抵两套房?”
“你家那种位置偏的,起码买个四五套。”三舅母环顾一圈,艳羡道:“这小区有钱人就是多。”
大家从车旁经过。
“说起有钱,烟淼带回来的男朋友看着也有钱。”
“开玩笑,父母是奥运冠军,能不有钱吗。”
“小段高高大大的,长得帅。一个是画家,一个是运动员,般配。”
“我看嫂子也满意。”
“丈母娘看女婿,肯定越看喜欢。”
三舅妈哎声道:“所以说她命好,老公会赚钱对她体贴,现在女儿又钓了个金龟婿,祖坟冒青烟了,我要是她,我做梦都笑醒。”
“……”
人声渐远,库里南安安静静地原地。
隔着一层玻璃,看得不太清切,但听得一清二楚。
闻泽沉默着将车窗降下。
指间的猩红在黑夜里发出微弱光芒。他手肘搭在上面,任由烟灰肆意飘落。
冷风裹着烟味钻入鼻息,凉到了肺里。几分钟后,传来的说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下意识转头——
视线末端。
烟淼抱住了段一鸣。
……
两分钟前
烟淼和段一鸣一前一后从电梯走出。
“我妈这边的亲戚很市侩。”烟淼走到出口,停脚扭头看来,“你肯定觉得很好笑。”
“没。”段一鸣:“物种多样性,尊重他人,放过自己。”
烟淼也是这么想的,笑起来,忘了前面是台阶,一脚踩空,段一鸣眼疾手快将人捞起,烟淼也条件反射抓住他腰。
“骨折后我老容易摔跤。”烟淼松开手,不悦地问:“是不是后遗症?”
段一鸣掸她脑门,“明明是没长眼睛。”
烟淼撅了撅嘴,两人继续往外走。刚走出绿化道段一鸣就让她回去了。
“不然我还得掉头送你。”段一鸣说。
烟淼点了点头,打着哈欠说再见。今天四处奔波累得不行,肯定沾枕头就能睡着。
思及此,她加快了脚步。
电梯下降得很慢,她耐心地等待着,眼皮垂得很低,意识已经涣散到看不清地板砖了。
过了会儿,电梯门打开。
烟淼慢吞吞抬起眼。就在迈脚的瞬间,胳膊被人往后一扯。
心脏倏地被捏紧,但很快,恐惧在看清男人的脸后逐渐消散。
“闻泽?”
她松了口气,想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闻泽先发制人。
“西锦古镇好玩吗。”
平平静静的语气,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烟淼往后退了一步,这栋楼是两梯户,她退到背抵住墙。
问得莫名其妙,虽然烟淼一头雾水,但也老老实实点头回答了:
“好玩。”
今晚像现实版的逃脱游戏,很刺激。
她回答完后,闻泽没有说话。烟淼摸不透他什么意思。
无人进电梯,两侧的门缓缓往中间合拢,烟淼下意识往里走。闻泽单手撑住墙壁,拦住去路。
“……嗯?”
烟淼疑惑完,试图弯腰从他腋下穿过,但拦住她的胳膊同时下移。由上往下将她困住在了一个狭窄的只有两人的世界里。
烟淼仰头看他,满脸问号。
闻泽还是不说话,烟淼从另外一边撤离,这次直接搂住了她。
时间仿佛静止。
充满力量和侵略性的举动,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腰间的手随之收紧。
手臂成了逃脱不出的牢笼,也无处可逃。
“放开。”烟淼一记膝盖击去。
闻泽没有躲,闷哼一声。
脑海里闪过热恋情侣分别前依依不舍的相拥画面。
“怎么?”他将人往身前搂紧,烟淼被迫垫脚。透着酸冷气的视线将她钉在原地,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