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是烟淼提议的,自从前晚吃了烩饭后心心念念不已,但是没想到这么贵。
吃下来得人均一千。
她阖上菜单平静道:“太贵了,我们换一家。”
在一旁倒茶的侍应生愣怔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直白的客人。
闻泽抽走菜单,重新打开,指节往前一推,“点。”
当绘画老师的工资被她拿来买了新手机。
烟淼摆摆手,“我请不起。”
闻泽屈指敲了敲菜单,“我买单。”
“真的?”
“嗯。”
烟淼笑着将最贵的几样通通点了一遍。
她睫毛扇了扇,“不愧是闻少爷。”
闻泽正在回复群里的消息,听到这话,掀眼看来,“你叫我什么。”
烟淼一字一顿,“闻、少、爷。”
闻泽:“……”
烟淼眸光跳动,语气揶揄,“不好听?”
“好听。”闻泽语气平平,放下手机,睨她一眼,“下次不要再叫了。”
吃饭过程中,闻泽提起清明节让她照看闻也的事。
闻也身边必须有人陪,现阶段除了他和阮唯君以及陈姨,只有烟淼能和她长时间独处。
陈姨的父亲出了车祸,人不在A市。
“清明去看你爸?”烟淼吃着紫海胆拌饭,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不带小也一起?”
闻泽眼睑微敛。
烟淼放下勺子,“有看护费吗。”
闻泽视线投来,“你要多少?”
烟淼微微一笑,“你给多少?”
闻泽用湿纸慢条斯理擦着手,“看你。”
肥羊送手上,不宰白不宰,烟淼提出两部手机的价格,闻泽没有反驳。
快吃完时,烟淼去了趟卫生间,她今天穿了条纯白长裙,也没化妆。就挺随便的,但路过大厅时,好几个人一直盯着她看。
烟淼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心说这就是天生魅力,不由得扬起唇角。
但很快,在厕所隔间里看见底裤上的一抹红时就笑不出来了。
“……”
她扭头扯裙摆,血迹比拳头还大。
“……”
她就说怎么感觉腹部胀胀的。
熬夜加焦虑,经期整整提前了一周,好在有女生进来上厕所,又碰巧携带卫生巾。
不幸中的万幸。
但问题是,裙子白得扎眼,上面的鲜红也更扎眼。
她怎么出去?
包间内,闻泽抬手看了眼腕表。
给烟淼发消息,她没有回复。
“下午我要参加学术论坛,从这里过去至少半个小时——”字打到这,闻泽忽然停了,眉心微蹙,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删完重新编辑。
-已结账,先走了
还未发送出去,消息从底部弹出。
-你来一下
-厕所
男女卫生间分得很开,女厕在里面,通道香氛味浓重。
烟淼背抵墙在门口等着,见闻泽从拐角处走来,勾勾食指,催促道:“快过来。”
经过男厕时,路过的人看他好几眼,闻泽迟疑了一下,加快步伐走去。
“衣服脱了。”烟淼盯着他身上的西装外套。
闻泽很轻地蹙了下眉。
“借我用一用。”
“我裙子上有血。”
她整个人紧贴墙面,闻泽上下扫视她一眼,裙摆洁白无瑕,问:“受伤了?”
烟淼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大姨妈。”
闻泽不接:“姨妈?”
烟淼有些不耐烦,“月经懂么?”
闻泽沉默了一瞬,烟淼心说这也不懂,生无可恋地道:“下面流血,ok?”
闻泽:“……”
闻泽脱下衣服扔给她,烟淼看了看长度,直接披上了,刚好能遮住臀部,“我洗了还你。”
闻泽:“不用。”
肯定是嫌弃,烟淼跟在他旁边,无所谓地道:“那我扔了。”
闻泽驻足,“不用洗。”
烟淼望着他,“嗯?”
闻泽:“有专人洗。”
-
接下来的几天烟淼被论文折磨得死去活来,闻泽批注一片红,烟淼改了一遍又一遍。
顾青从身后路过,呵一声,“他又不是学近代史的,一个理科生给你论文离不离谱?”
张佳宜扭过头来,插嘴道:“我听我老乡说,闻泽打小不偏科,科科满分,作文还得过全国金奖。”
顾青摸了摸耳朵,“……当我没说。”
交稿前一天,烟淼崩溃了,可怜巴巴地求闻泽帮忙写。
闻泽说:“不可能。”
烟淼皱鼻,“怎么不可能?”
闻泽:“天塌了都不可能。”
烟淼在寝室把闻泽的祖宗问候了八百遍,键盘敲出了火花,终于在截止时间前半个小时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格式早就已经改好了,为了不出错,她又校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