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护士病人上上下下路过了好几拨。
她垂下手,视线落在没有任何变化的信息框上,忽然有些后悔。
就在她熄灭屏幕准备下楼找段一鸣时, 手机忽地亮了下。
对面再次发来消息。
-我保证你在家时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烟淼扯了扯嘴角, 慢慢地打字, 又快速地删掉。
消息从屏幕底端弹出来。
-或者你想要什么包?
烟淼哼笑了声。
拇指敲出了残影。
-给你脑壳打个包
……
闻泽收到这条消息时眉头幅度很大地皱了下, 一旁站得笔直的宁管家见状后,试探性地问:“这位烟小姐是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吗?”
闻泽“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好坏, 平平直述:“的确过分。”
他指腹轻点,将对方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删掉。
宁管家接过手机时,闻泽没有松手。宁管家使了几分力,机身依旧被闻泽攥得紧紧的, 他抬头目露疑惑。
“等等。”闻泽收回手。
将【我不想看见你】以及之后的信息全部删除,删得干干净净后才把手机还给宁管家。
晚上, 闻泽留在家中吃晚饭。
纯手工雕刻制作的Tiff餐桌上,圆润小巧的瓷碟上盛放着各式菜肴,烹饪质朴,量少而精致。
连水晶瓶里插好的桌花也顺应了菜式的配色。遥遥望去,奢贵迷人。
“你说她为什么不愿意当小也的家教老师?”阮唯君放下筷子,很是好奇,似乎要在这个问题上一探究竟,“既然投了简历,也应聘上了,怎么说走就走?”
闻泽抬手,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不知道。”
“课时费太低了?”阮唯君又问。
闻泽:“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阮唯君想了想,虽然闻家有钱,但时薪一千对于一个没有名气的学生已经够高了。如果不是课时费不满意,难道是对闻也不满意?
“她有提什么要求吗?”阮唯君从宁管家哪里得知是闻泽在和她商谈。
闻泽眼皮很薄,垂得低低的,头顶水晶灯光线晃晃悠悠打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没有。”
阮唯君轻轻叹了口气,“小也非她不可,她提什么条件都行。”
都行?
闻泽忽地抬眼,摇曳的光影倏忽停在眼睑上,拓下一道暗沉的阴影。
在你儿子头上揍个包出来也行?
话题止步于此。
阮唯君夹起一小块只用黄油微煎过的雪花牛肉,细嚼慢咽吞下后,忽然想起什么,又说:“是叫烟淼吧?她也是A大的。”
闻泽筷子一顿,看向阮唯君,“嗯”了一声。
“和你一所学校。”阮唯君再次强调。
闻泽又“嗯”了一声。
阮唯君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喜欢和女生接触,尤其是同龄女生,“要不你亲自见见她?”
没用,闻泽在心里说。
阮唯君沉吟半秒,“那我就只好找美院院长了,他是你陆阿姨的同学,之前在苏黎世的画展上见过一次面。她总不能不卖院长的面子吧?”
强权压迫?不知为何,闻泽能想出烟淼不情不愿眉头紧皱的画面,又看向坐在对面睁着大眼一脸期待的妹妹闻也。
他张了张嘴唇,“我试试。”
-
“你就该答应,宰他一个喜马拉雅。”顾青端着水杯从身后路过。
张佳宜转过头来,“我觉得不行,不是钱的问题,把我们淼宝伤成那样,太过分了。”
烟淼趴在桌面,右半边脸埋进胳膊肘里,伸出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机边角,手机转来转去的,弄得她心里烦,但就是忍不住手贱。
就和她犯贱的心一样。
“其实闻泽也没什么好的。”张佳宜走过来拍拍她肩膀,认真分析,“除了长得帅家里有钱外毫无可取之处,脾气又冷又臭。”
她边说边拿出烟淼放在书架上的折叠镜打开,镜子呈现出烟淼美到失真的脸庞。
“看看自己,长得多漂亮,家境也好,喜欢你的帅哥从宿舍门口排到校门口,不要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烟淼温吞地眨了下眼睛。
毫无可取之处吗?
可她怎么觉得闻泽浑身上下全是优点。
唯一的缺点是不喜欢她。
周五,烟淼又被颜宁希学姐叫去地宣。
她的宣传点摆在五食堂门口,大中午的,烟淼饭都没吃,就守在桌子前,给来往路过的人发宣传单。
这次的活动意义不大,纯粹是打着数学协会的旗号给赞助商搞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