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与创伤后应激反应艺术治疗有关。
为了防止留下访问痕迹, 闻泽在敲下回车键前将输入内内容全部删除。而后点开另外一个浏览器, 对照着所有烟淼的历史记录,一条一条地搜索查询。
由此得知烟淼的动向。
之后的很多天里, 他像魔怔了一样,每隔十几分钟就刷新一次访问记录界面。
就好像。
隔着12000公里,这是他与她唯一的联系。
闻泽常常在深夜里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但他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烟淼的动向。
通过一条又一条的访问记录, 尤其是发现她周末一整个下午加晚上都在图书馆学习时, 跌至谷底的心情竟神奇地变好不少。
因为这代表着烟淼周末没有和段一鸣约会。
起码不是整天和他腻在一起。
连修普斯顿研究所的助教都看出来了, 他对闻泽说:“你这次来和以前很不一样。”
闻泽淡淡地礼貌接话:“怎么不一样。”
助教捏了捏自己的脸, 又指向不远处草坪前的雕塑,“你的脸就跟它一样,意志也消沉。”
闻泽陷入沉默。
助教停脚, 侧头仔细审视他的脸,“不过你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他拍着闻泽肩膀,开玩笑地问:“是因为天气比较好吗?”
闻泽抬眼望向晴空,想到A市正在下雨, 烟淼有没有带伞。
……
“你去哪儿了?”罗肃吃完饭回来,发现闻泽坐在位置上, 他快步走过去,“半天找不到人,吃饭没?”
“吃了。”闻泽滑动着鼠标,只回答了师兄最后一个问题。
罗肃对他的少言寡语见怪不怪,用纸巾剔着牙问:“你决定好没?”
修普斯顿研究所的纳什博士早在半年前向闻泽抛出了橄榄枝,让他过去担任助教,同时攻读博士。
对于一个A大还未毕业的硕士生,无疑是罕见的。
因为修普斯顿从不缺天才。
闻泽向往数学家云集的修普斯顿,但助教需要帮助教授上课,批改学生作业,组织讨论课等闲杂事。他只想单纯地加入课题组,可目前A大未毕业的硕士学历背景显得有些不够,加之理想的导师是近现代数学奠基人之一的费曼教授。
深思熟虑后,闻泽选择放弃,准备等九月直接申请费曼教授的博士生。
然而这次去美国,费曼教授希望他先以访学的身份留下来,中间能省去不少时间。
闻泽淡答,“在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罗肃不理解,把着他肩膀脸往前凑,发现闻泽正在整理文档,使劲眨了两下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在干什么?研究艺术?费米尔猜想难道和艺术有关?”
一连串问句,闻泽沉默不语,站起来走到角落的打印机前,罗肃跟着他走过去。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机器发出的运转声。
等待的过程中,闻泽侧头对问罗肃:“师兄,帮我个忙行吗。”
虽然是问句,但听着像是陈述句。
罗肃愣了楞,语气倒是次要的,师弟学术顶尖,生活优越,他完全想不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A四纸从槽口接二连三地吐出来,闻泽递到罗肃手中时还是热的。
“给烟淼。”
罗肃再次一顿。
视线往下落在新鲜打印出来的资料上。
忽然就能说通了。
他沉默半晌后挠了挠后脑勺,“为什么要我去送?”
言下之意是——
怎么不自己亲手给。
闻泽半掀眼皮,冷然地道:“她有男朋友了,不合适。”
罗肃瞳孔瞪大,难以接受:“啊?!”
闻泽无视师兄的反应,“我记得你认识一个心理专业的学生,让她转交,总之……”
他郑重交待,“不要让烟淼知道是我给的。”
不然她不会接受。
罗肃翻了几页纸,粗略浏览后抬头,“可是莫名其妙塞一份整理得如此细致的学习规划和检索教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闻泽静默半瞬,轻拍了下他肩膀,“所以麻烦师兄了。”
罗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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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临近暑假。
寝室内窗门紧闭,空调呼呼地送着冷风。
烟淼穿了件小吊带,细窄的带子浅勒在白皙消削的肩头,路过的张佳宜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烟淼忽然回头,和张佳宜形成对视。
张佳宜端着杯子边接水边回答:“下周三最后一门刑法学考完就放假了。”
“那什么时候离校?”烟淼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