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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淼震惊,“你在逗我吧!”
她从专业角度洋洋洒洒解析了好几百字,肯定范老师在画界颇受争议的画风,真情实意表达对作品的喜爱。
写完还修修改改,重新润色,情感充沛。
段一鸣撒了个谎,其实他答的是——
想带喜欢的人来看
他不敢说实话,说了就和烟淼没下文了。
他也算了解烟淼,追人的方式选择了温水煮青蛙,从最近的试探结果来看,水或许还没升温。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行吧。”烟淼大为不解,但结合范荔知的言行举止来看,一切又很合理,“反正看到了。”
老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炸串好了,打包还是在这里吃?”
烟淼拎了一堆吃食,正愁没地方坐着吃。
“这里吃。”
然而屁股刚坐下,一个电话打来。段一鸣将一次性筷子搓了搓递过去,用口型问是谁。
烟淼摇摇头,段一鸣夹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烟淼头往后仰去,伸手示意不要。
段一鸣撇撇嘴,正准备塞进自己嘴里,忽然看见烟淼脸色忽变。
“我先走了。”烟淼慌张站起来,脚后跟不小心勾住胶凳的踩脚杠,差点摔一跤。
段一鸣也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烟淼脑袋一片空白,顾不上回答,往外跑去。
段一鸣追上去,追了两步惊觉手机落在桌上。犹豫半秒后倒回去拿上,等再追出来,烟淼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潮里。
……
“师傅,开快点成吗?”烟淼坐在后排,身体前倾,脑袋探到扶手箱上方,焦灼的样子恨不得帮司机踩油门。
司机重复回答了几遍,有些不耐烦,“这是市区,能快到哪里去。”
“稍微快点。”
“快?再快就要追尾了。”
“我朋友在急诊室抢救”烟淼鼻音很重,吐字粘稠,“拜托拜托。”
闻言,司机收起不耐烦,看了眼后视镜,不道德地强行向右变道,“这条路堵,我给你换一条。”
烟淼语无伦次,“谢谢你,师傅,真的谢谢你。”
“不按导航走,路程绕远了,可能多几块钱。”
烟淼喉咙跟哽了棉花似地道:“没关系,多少我都给。”
烟淼到医院时接近晚上十点。
住院部的大厅很冷清,在等待电梯的过程中,手指数次揪起衣摆。
电话是闻泽妈妈打来的。
说闻泽在抢救,很有可能醒不过来,让她做好见最后一面的准备。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她脑子里,心脏里,流遍浑身的血液里嗡嗡炸响。她以为自己会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但本能反应驱使她向医院飞奔。
最后一面……
怎么能是最后一面……
烟淼腿在发软,有些站不住,乘电梯时一直扶着厢壁。她眼睛死死盯着跳动的楼层数,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弹指间。
她来到最高层,在岛台询问护士后,直奔走廊尽头的病房。
门推开,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男人时,所有的情绪都绷不住了,她抬手抹了下眼泪。
闻泽以为是护士,在看到烟淼后下意识想起身。搁在被子上的笔记本随着动作滑落,砸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也划破了原本安静的病房。
烟淼站在门口,站在白炽光线下。晃眼的光线勾勒出她具体的身形轮廓,闻泽确定不是错觉。
烟淼走过去靠近他,一秒也不愿放过地盯着闻泽的脸。
确认他好看的眼皮是睁开的,长密的睫毛在轻眨,没有白布盖在他身上,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闻泽被她盯得一动不敢动,喉结轻滚,“淼淼?”
这一声轻唤从现实世界传来,烟淼瞬间哭出了声,“你没死啊……”
她瘪着嘴巴,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闻泽沙哑着声音,“你是想我死了吗。”
烟淼一拳砸过去,闻泽接住她手,大掌紧紧地包裹住拳头,将人往身前拉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
“你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在抢救,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烟淼抽抽噎噎地道。
她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事。阮唯君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碎了一地。
“抢救?”
烟淼一顿,闻泽不解的表情让她恍然了什么,眼泪瞬间止住。
她往后退了一步,火冒三丈,“好啊,你用苦肉计骗我!”
怪不得她焦急催问阮唯君时,阮唯君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快过来。
回想起来,阮唯君的情绪也不对,哪有儿子快死了说话都不带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