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的眼角很脏,该是白色的毛发上染成脏兮兮的灰,可宋驭驰好像也不在意似的,单膝蹲在地上喂它,毫不嫌地挠着它下巴。
他深邃的眼底全是这只突然遇到的小猫,眼神里流露着的也是淡淡的温情。
他应该是很喜欢小猫的。
从前在汀南就是,费心救了一只被人虐待的小猫,而后黎哩也看见他救助这些流浪猫。
不止一次。
今天的月光明亮又温柔,她眨了眨眼睛,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倾诉溢在心尖,眼眶倏然变得有些热。
网上说,像这样爱小猫小狗的人是很有爱心的,心底像太阳,也会对生命有着敬畏心的。从不认识她时,他就帮过她。
那些陌生的文字,她好难相信。
晚风吹拂,长发被风荡起,宋驭驰扭头撞上她视线,凌厉的眉心是化不开的担心,“喝多了不舒服?”
“没有。”黎哩摇摇头,她没有不开心,不再想有心事了。
玉溪的海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沙滩和椰子树也被阵风吹拂,黎哩眨了眨眼睛,站起来时还有些不稳,她反问:“我们现在回去吗?”
“嗯。”
她都问了,肯定是想。
民宿房里的空调未关,黎哩和宋驭驰刚抵达门口,那股诱人的清凉感从门缝中争先恐后跑出,惹得黎哩那股醉酒的眩晕清醒一些。
她没给回应,一路上牵着宋驭驰的手不曾放开,直到进入屋内,房门关上像到了私密性很强的领地一样,可以为所欲为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黎哩靠近宋驭驰,身体靠近,她踮起脚尖,两人亲密过无数次的默契,甚至无需交流,身体上就给出最本能的反应。
少年筋骨分明的手搭在女孩的腰上,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严丝密合。
窗帘紧闭,绿植含羞低头,屋内突然变得很躁。
客厅的时钟在吵,可房中的两人浑然不觉地越陷迷中。
脱水好久的濒死鱼儿在陆地上跳脱,直至接触水源,才像是又一次活过来。黎哩比之这个状态好不到哪里,意识迷糊之际,她听到头上有人在笑,“喝醉酒就不会接吻啊?”
视线模糊难清,脸颊嫩肉被人轻扯着,她闻到那股熟悉的薄荷冷香,还有股很淡的乙醇气味,少年轻哂了声,捏着她的下巴,嗓音暗哑:“张嘴。”
醉酒效应使然,她好像变了,脸红得像熟透的果。
宋驭驰看她涣散的视线在眨,像是来了玩味,手劲儿拖着她幼稚地问:“黎哩,你在和谁接吻?”
“当然是男朋友啊。”黎哩凑近了看他,皱了皱鼻有点儿嫌弃:“不然还能是谁?”
头有些晕,她什么都知道,却是放纵着自己醉。她从桌上跳下来,人都快站不稳了,所有力都拖在眼前的依靠物上,宋驭驰接住她,“看来是真醉了啊。”
“我要不还是去给你买个解酒药吃吧。”带些疑问的话不是在争寻醉鬼的意见,宋驭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点上外卖平台输着药品。
搜索键点上,手上一空,原本的手机被那只醉鬼夺去,她好像很得意,抬着下巴轻哼了声,然后把手机藏在身后,“我不要吃那个。”
她把手机藏得很紧,一点儿也不给宋驭驰机会拿回。宋驭驰低下头和她平视着,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宿醉起来头会疼,不吃醒酒药,那你想吃什么?”
醉酒的眼神迷离,纵着自己醉,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说,指尖点在宋驭驰的下巴上,黎哩笑了一下,“想吃你。”
越界话题。
胸口像被小猫用软乎乎的肉垫轻轻挠了一下。
她向来喜欢探究更多,宋驭驰脸上笑意收敛了点儿,没把她这话当真,只是哄着她:“洗个澡睡觉?”
黎哩盯着他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利落,她手指缠着宋驭驰的衬衫。
本以为醉酒的人会是很难缠,可她眨眼时眼底波光粼粼,看起来很乖巧,宋驭驰说什么,她也很好说话地退步:“好呀。”
晚间海风很大,刮得外面呼呼声作响。
浴室里白雾模糊着镜子,宋驭驰关好门窗,出来检查房门时在客厅沙发上看见穿着他衣服蜷在沙发上的黎哩。
似乎是听见宋驭驰靠近的声响,黎哩也抬头看过来。
她头发全都放了下来,乌黑顺直的发映衬着肤色白皙,她的脸颊上仍旧有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比方才更甚。
沙发前没有拖鞋。
少年半弯着身子,打横抱起来她,也不管她此刻能不能听进去,宋驭驰靠近时轻啧了声,“地上凉,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