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好似可以一目十行,那些评论出来的文字上像带着血痂,凌迟审判着一个也曾肆意张扬的少年。
【听说了吗?唐准就是syc害死的】
【不会吧?他们不是好朋友吗?天天形影不离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恐怖啊,那天周末哎,他们同时出现在教学楼天台上,syc都被警察带走了还能有假?】
【这事儿板上钉钉】
【就是他害死的唐淮啊】
……
……
再往下看,全都是附和着的话。
【不知道他们起了什么争执,都能把自己认识那么多年的朋友推下楼,syc也太狠】
【像他们这种有钱人,从来都目中无人】
【这还是学校里呢,还是个学生身份,就敢这么嚣张做事】
【快别说了,没看人家里权势滔天,杀了人还一点事没有,还能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马上这个帖子再被封】
【对对对,朋友们谨言慎行!!!】
原本安静的休息室内,机场工作人员倏然播报着最新航班行程。
1:45pm.飞机从始发地汀南起飞,宋驭驰看着黎哩脸色有些白,以为是光线太烈,他从背包里取出纯净水,瓶盖旋开递过去给她:“喝点水缓缓?”
黎哩纯色也有些泛着白,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蔫蔫的,摇摇头拒绝了,“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出行计划总是疲惫的,不管做了多少准备,都会有种远地而来的风尘仆仆感。
黎哩脑袋很沉,整个人都很不舒服,连饭都不想去吃,只想着早点儿抵达民宿办理入住好好睡一觉。她想做什么,宋驭驰也跟在她身边陪着。
黎哩丢下行李冲了把澡,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就睡觉了,脑袋仍旧昏沉,她好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做了个梦。
夏日的雨潮湿闷热,宋驭驰还是那样的我行我素,他浑身都被浸湿了,可眼底却是无尽的冷,他语气冷漠,是不留任何情面的生硬:“黎哩,我们分手。”
黎哩有些错愕,脑海里全是他回来找她时的深情和承诺。黎哩一时间有些想不通,怎么一个人可以短短时间内变成这样的两副面孔,她有些错愕,也很抗拒:“不要。”
宋驭驰的眸底深沉,声音被压得很低,脸色绷得紧紧的,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好似过去的一切情谊全都碎掉。
他说:“别再烦我。”
黎哩是被痛醒的,心口处蔓延着丝丝缕缕的疼。说不出是在什么时候,她的身心早已完完全全地接受他,可梦境太过真实,心底弥漫开来的难受也做不得假。
鼻息间是房间里的果香气息,偏甜,但不会腻人。黎哩刚一睁眼,天似乎已经黑了,周围都是昏暗的,她在很弱的光影里看到床边坐着的宋驭驰。
少年腿上抱着电脑,似乎在这儿一直陪着她。听到床上动静,他的视线也循着声响看过来,“好些没?”
黎哩苦涩地扯了扯唇,她好难面对现实中的宋驭驰,“嗯。”
灯亮,宋驭驰睨过来,语气里懒懒的,“煮了粥,起来喝点儿?”
光线惹眼,开着空调睡了好久,黎哩嗓子还有些哑,她坐起来,“你没出去吃饭吗?”
她记得她临睡前给宋驭驰发了消息,吃饭的话不用等她让他自行解决一下。
静谧的室内,宋驭驰轻呵一声,“怕你醒了看不到我着急。”
他们性子都相对内敛,自从两人在一起后,黎哩总喜欢叫宋驭驰的名字,有时候屋里屋外不见他回声,她心底确实会有些着急。
原本是听起来会很温暖的话,到此刻却搅得人心弦拨动,黎哩的眼前全是白色噪点,她低着头缓了下。
“我们出去吃吧。”黎哩在穿鞋,声音起得很小很小。
宋驭驰在盛着粥,一时没有听清,他疑惑:“什么?”
玉溪是个被开发起来的旅游城市,人文气氛很好,黎哩上次来的时候,似乎没怎么好好感受。明明这次就是冲着玩来的,她不想在民宿虚度,她说:“我不想吃粥。”
宋驭驰轻笑了声,丢下手中盛好的粥,他拿上钥匙,“那出去吃。”
一碗粥的心血被浪费掉,宋驭驰并没有说任何的话,他漆黑的眼底全都是黎哩,好像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陪她。
早在无形之中,他就将黎哩看得很重。
黎哩吸着身旁熟悉的海盐薄荷的气息,又或许是出门呼吸到新鲜的气息,接触到新鲜城市的人文,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逐渐有了些神采。
跃过那条商业气息很重的街道,在巷尾的地方有家城市小酒馆,涂鸦墙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和小图画,上面写着“没有酒,我就是个无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