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妈妈拿出一个红色的物件,在他们手里一人放了一个。
“这是我今早去庙里求来的护身符,开过光的,你们啊,都收好,”她说着,看着盛亦淮,“菩萨会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
“好!”
“我们会一直带着的!”
南秋乖巧地应着,将护身符放进口袋。
只有盛亦淮看着手里大红色的护身符,怔了怔。
“小盛……”
知道他对潇潇这个称呼抗拒着,她不敢再这样叫他。
从前只到她胸前的男孩子,现在已经高出她一个头,看着看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他的领口理好,可还没有触碰到他,他紧绷的身体就让她意识到了他的抗拒。
她忙收回手来,转而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入他手里。
“……”
盛亦淮本能地想推。
“该收的。”
胡淑云笑了笑,制止了他推回的动作。
亲戚的都收了,丈母娘的没理由不收,盛亦淮便由着她将红包塞入他的衣服口袋。
“秋儿这两年吃了不少苦……”
早些年她和沈驰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女儿心里有多委屈多难过,她也看在眼里,她摸了摸南秋的面颊,对着他道:“先前听她说谈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的,为此担心了很久,现在知道是你,我也放心了。”
胡淑云说着抓着南秋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掌心相触,瞬间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南秋一下子烫了耳根,而盛亦淮没给她退缩的机会,手掌一收,紧紧将她的手握住。
“我会照顾好她的。”
盛亦淮没办法直视她红彤彤的眼睛,只是握着南秋的手承诺着,让她放心。
“好。”胡淑云欣慰点头,“今天天色不好,离容城那么远的路,你们早点出发吧!”
与外公外婆道了别,两人开着车离开这间小院。
仿佛有所感应,南秋打开车窗朝后看去,便见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门口,远远地望着他们的车离去……
母亲的样子越来越遥远,身影越来越小。
最后终于看不见了。
她一下子红了眼眶。
乡下的道路本就崎岖,盛亦淮专心看着导航,一直将车开到主路,他才发现她不对劲。
“怎么了?”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事……”
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怎么哭了?”盛亦淮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上。
她眼眶湿漉漉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凄然,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抽纸巾,一边安抚着她:“你要是想家,我们以后多回来看看就是。”
“嗯。”她擦着眼睛,“谢谢。”
盛亦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跟我说什么谢。”
这份亲昵的触碰,和从前的不一样了,简直让她头发都要炸开,她难为情道:“没事,你开车吧。”
“好。”
车上了高速,一路往容城驶去。
南秋的情绪也渐渐在音乐声中恢复理智。
刚刚她倒不完全是因为离别而伤怀,而是因为今早帮母亲打扫房间,在床头柜那看到了药盒。
按照正常的服药剂量,出院前的那一板应该已经吃完了,然而多出来的那些药,确确实实地证明了,母亲出院之后就没有再吃过药。
不存在忘记。
她每天都会提醒她吃药。
并且母亲的手机上还有不少骚扰电话和辱骂短信。
所以这次,如果不是盛亦淮亲自来了将这个误会解开,妈妈以为她是牺牲自己的清白,牺牲自己的名誉去赚医药费给她治病,她内心愧疚和崩溃,足以让她杀死自己。
回想起她出院时说的那些话……
她简直不寒而栗。
南秋思来想去,她的敌人只有一个,余筝,这样卑鄙的事情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另外她在柏庭门口扇了她一巴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丢脸,她怀恨在心,扬言报复,也是她下手的动机……
但出现在病房里的人,并不是余筝。
所以,她有同党!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想到这里,她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不过没找到护工的电话,她只能求助他:“你有没有医院里照顾我妈的李阿姨电话?”
盛亦淮瞥她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我妈让我带些东西给她,”她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参与自己的纠纷之中,解释着道:“我换手机,很多号码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