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前路顿时清晰了起来。
一番商讨之后,众人将目标转向第三人曹金。
然而这一次调查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刘侠和张佟便经人了解到,本县有个开酒庄的商人,恰好是在七年前左右来县里安家落户后,而他的名字正是我们要找的——曹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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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位于长春县东部。
事不宜迟,陶景与骆峥在决定之后,便立刻启程,前去拜会曹金。
坐在马车里,两人翻看着捕快们查出来的资料。
信息不多,总结成薄薄几张纸,大意是说曹金在七年前到此地安家,最开始各处打工,做过店小二,当过苦力工。后来积攒下来一点钱,慢慢坐起了酒的生意。
许是曹金这人天生长了一个会做生意的好头脑,不出几年,酒庄生意越做越大,本人也成了县里小有名气的富商。
如今曹金同年逾古稀的母亲住在一起,又新娶了两房年轻貌美的小妾,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而这样一个家境殷实,看起来跟凶案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如今竟然成为了案件的唯一突破口。
两人到达曹府时已近晌午,陶景上前去扣了扣门环。不一会便听到里面有人应声道:“来啦来啦”
两扇大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探了出来,他眼珠转了转,上下打量了陶景一番”先生,您找谁呀?”
陶景:“我找你们家曹老板。”
小厮:“您找我们家老爷干嘛?”
陶景微笑,“我家公子有一桩生意,想跟你们老爷谈一下。”说着一指身后的骆峥。
小厮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一眼下去,便有些愣住了。
只见这人一身玄色衣襟,剑眉星目,气宇不凡,多半是个大人物。
小厮心下暗喜:这可是桩大买卖呀。
“您二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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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时辰,天边日头正盛。
路上来往的行人,无一不汗流浃背。
陶景台袖拭了拭额头的汗,内心竟然开始无比怀念原来世界的空调。
但落到骆峥眼里,就见面前的人眉心轻皱,面颊泛红,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即便不住地擦,还是有汗滴沿着鬓角滑落。
骆峥喉结滚动了一下。
很……诱人。
鬼使神差地,骆峥伸手将陶景脸颊上的汗滴擦掉。然而当手指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肌肤时,骆峥才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刚想要收手,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对方睁圆了的眼睛。
骆峥面不改色地放下手,嗓音淡淡:“你刚才脸上有个虫子。”
陶景:“……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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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刚才那小厮便折回来了。
“二位爷,我家老爷请你们进去。”
曹府大而宽敞,飞檐斗拱,内有九曲回廊。尤其是廊下支撑的几根柱子,上面全用金子雕了花。花园的亭台上,还放了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陶景一路走来,心中暗道:富贵确实是挺富贵,可莫名有种挥之不去的暴发户即视感。
“二位请进,我家老爷就在里面。”小厮将人引到正厅门口便退了下去。两人跨过门槛,就见一个人从屋后走出来,大腹便便一步三晃,圆脸小眼儿,此刻笑呵呵地,“不知二位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骆峥:“在下有桩生意,想跟曹老板谈谈。”
“哦?”曹金小眼一眯,“敢问阁下是?”
骆峥:“我爹是徽宁饭庄的掌柜,想要订一批好酒,久闻曹老板大名,故而让我前来拜访。”
徽宁饭庄?当真有这么个地方?
陶景在一旁淡笑不语,就看着骆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曹金显然也被这个名号给唬住了,一时也没能看出来这骆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曹金只得道:“那阁下是想进一些什么酒呢?我这有甜酒、乌酒、甘露、松枝……都是平常一些饭庄、客栈要的多的,而且价格也不贵。”
没想到一听这话,骆峥忽然眉梢一挑,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嘲,“曹老板莫要拿这些俗物来敷衍我,我要是需要这些,还用大老远的专程来找你?”
此时的骆峥下巴微抬,眼神轻蔑,嘴角勾着。原本正直不阿的堂堂昭刑司副使,秒变玩世不恭有钱任性的纨绔子弟。
曹金明显一愣。
自打开了酒庄以来,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依着他曹老板的脾性,自然是气不打一出来。
可转念一想,这人衣着考究,一看便价值不菲,怕别真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这样的人,他可吃罪不起。
于是曹金便耐着性子问道,“那不知骆公子要的是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