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被隆太扔了一地的卡片上面印的都是可爱的卡通画,而隆太无缘无故地陷入狂躁也正是在拿到卡片之后。
星野纱织的大脑尚未想通这一点,但她的身体已然下意识地按照柯南说的做,带着隆太调转了方向,让后者面对教室门,确保他的视线之内没有一张图片。
令她震惊的是,隆太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了下来,停止了挣扎。
“怎、怎么会!”
星野纱织对此感到难以置信,但现在并非她深究的时候,只能赶紧趁机安抚隆太。她不敢让隆太和隔壁教室的孩子们待在一起,也不能再让他留在这里,不得已走出了楼道,临时喊了个男人照顾他。
解决完隆太的事,她才赶紧回去教室,在柯南的身边蹲下,急急问道:“苍介还好吗,亚瑟,他怎么了?”
话说出口,星野纱织才兀然反应过来,她竟然在问一个患有孤独症的孩子这种问题,甚至……甚至觉得对方真的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她暗自懊恼,提醒自己她才是这里唯一的大人,打消那些毫无根据的想法,认真观察起苍介的情况。
男孩穿着的T恤被拉上去,露出整片胸口,中心偏左的位置是触目惊心的淤青,隐约鼓了起来。
苍介的呼吸愈发困难,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像是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一般,渐露濒死之状。
星野纱织惊呼一声:“怎么撞成这样?”
“要先冰敷才行,冰袋……教室里没有冰袋!”她懊恼地锤了下头,站起来四处找有没有可以替代冰袋的东西,至少在医生来之前暂时缓解孩子的疼痛。
柯南没有时间理会她,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苍介的身上。他的神情严肃,敏锐地觉察到苍介渐弱的呼吸以及伤处不同寻常的隆起,立刻俯身叩击苍介的胸壁,清楚的鼓音伴随着他的动作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他心下一沉,眼睛飞速扫过教室的所有物品,寻找着可用的工具。
“没有冰袋,先用酒精冷敷吧,等医生来处理!”
紧急关头之下,星野纱织的头脑也异常活络。她翻出教室内常备的医药箱,取出用玻璃瓶装满的酒精,准备利用酒精挥发带去热量,减轻苍介的痛苦。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苍介的身体,那瓶酒精就促然被身边的男孩夺走。
柯南一把拔出瓶塞,动作果断而流畅,将大半瓶酒精泼在了苍介的胸口。
浓烈的乙醇气味顷刻弥漫在整间教室之中,他没有解释,扭头冲星野纱织问道:“有刀吗?”
“什么?”星野纱织还没从酒精被抢的状况下回过神来,就被这句话吓得险些坐在地上,磕磕巴巴地重复道,“……刀?”
“是张力性气胸,他吸进的气体被肺部损伤形成的活瓣挡住,没办法排出来。没时间等医生了,必须立刻处理。”柯南的语速既快又急,质问道,“他快窒息了!你看不见吗?”
星野纱织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对方的命令下,她半点质疑和反对的念头都没有,手也不自知地塞进了挎包里:“裁、裁纸刀可以吗?”
“可以,快点给我!”
柯南心急如焚,无法忍受眼前的人手指僵硬地在挎包翻找,直接伸手将她的包抢过来,开口方向对着地面,装着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他捡起那把裁纸刀,拇指用力推出刀刃,接着用剩下的酒精消毒,毫不迟疑地将刀尖对准了苍介的胸口!
裁纸刀的刀刃并不锋利,但他的动作果决,手更是稳得惊人,硬生生在男孩的胸膛肋骨中线处划出一个创口。割破的皮肤下,温热的血液渗出,将他的袖口染红,有几滴甚至溅在了他的脸上。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白皙的肌肤之上,柯南将刀扔在一边,捡起地上的软管,用最后的一点酒精消毒,然后插进了他用小刀划出的伤口中。
软管的一端从创口进入苍介的胸腔内,延伸出的另一端被他插在空酒精瓶中,造出了个简陋至极却效用足够的引流装置。
胸膜腔内因为吸气而不断增多的气体终于得以排出,苍介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见他的状况变好,柯南松了一口气,将手里举着的玻璃瓶交到星野纱织的手中,交待道:“等医生来了,交给他们。”
星野纱织整个人仍然陷在巨大的惊魂未定之中,本能地对眼前的男孩言听计从。她吞了吞口水,第一句话说的是:“这根软管用来输送过乙.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