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在天(74)

他接过,微怔片刻,却又想起另一事来,转向岳恒道:“大哥,有件事你替我向祁小姐提一提?”

岳恒点头:“你说,何事?”

“我想给阿猫找个婆家,祁家人脉广,想让祁小姐帮着打听些。”萧辰顿了一下,“……不过,像司马公子那样还是算了。”

白盈玉万没料到他说的竟然是要替自己找婆家的事,呆了片刻,随即道:“我还不想嫁人……”

李栩帮着她说话:“也是,二哥,现在急什么,等回了家再忙这事也不迟。”

“你懂什么!”萧辰道,“阿猫出身大户,咱们小镇上的人多半她不会中意……”

“萧二哥!”白盈玉难得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恼意,“自汾水之后,我就没把自己当成过官家小姐。你若是嫌我累赘,直说便是……我也不劳你替我找婆家,我自己会寻个去处。”说到最后,泪就落了下来。

李栩忙打圆场:“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为了你好。”他一边劝,一边捅捅萧辰,示意萧辰也劝两句。

萧辰却一径沉默。

旁边岳恒不善言辞,更不懂得如何劝女儿家,手足无措地干看着。

良久,萧辰才闷闷叹了口气,道:“我几时嫌你累赘了,你别诬赖我。”

“那你……怎么总惦记着替我找婆家?”白盈玉哽咽问道。

“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何况,你也没说过不想嫁,我一直当你也盼着。”

白盈玉咬咬嘴唇:“那我今日说了,我就是不想嫁。”

萧辰无奈:“行,我知道了。”

回到天工山庄时,已是上灯时分。

因之前的事情,白盈玉终是心中郁郁,一路皆默默不语。萧辰也不太说话,李栩只得与岳恒叽叽呱呱,问些锻造兵器的事情。

进了东篱苑,白盈玉闷着头走,只想着快快回房去,却听李栩一声咋呼:

“你们看亭子里,司马公子好像在祭拜?”

她依言望去,池中的八角亭内,果然摆了香案,且能看见案上香炉上星星暗红明灭不定,司马岱正立在香案之后,摆弄着什么。

他身后石柱旁还有一人,低着头在摆弄什么,灯火太暗,她又是背着身子,一时看不清楚,似乎是个丫鬟。

“走走走,去看看他做什么!”李栩好奇心大盛,不分由说,拖着他们便朝亭中走去。

待过了九曲桥,快到亭子时,他猛然停了脚步,因为他方才看清司马岱身后的人竟然是唐蕾!

只是这时,想再退回去却已经来不及。

司马岱正热情地招呼他们:“岳师傅,萧大侠,李大侠,阿猫姑娘,你们来的正好!”

李栩硬着头皮往前走,心中暗悔不已:二哥本就心情不好,此时碰见唐蕾,这不是给他添堵么。

司马岱还忙着给他们介绍:“这位是唐门的唐姑娘,我今日才结识的。唐姑娘,这几位是……”

“不必麻烦,我五岁就认得她了。”萧辰冷道。

司马岱噎了一下:“五岁?”

“我们两家是故交。”唐蕾冷哼。

“原来如此!”司马岱喜道,“那真是巧了!”

第三十六章 稚子前仇

他们说话间,李栩已经绕着香案转了两圈,奇道:“司马公子,您这是……”

“哦……是这样,今日是白小姐的生忌,我给她上几柱香。”司马岱叹道。

闻言,白盈玉心中微微一颤动:是啊,今日是自己的生日,自己竟都忘了,没想到这位司马公子会记的。

“你怎么会记得她的生辰?”她轻声问道。

“她的八字曾经送过来给算命先生批过,所以我记得。”

“哦……”

她望着香火,心底有几分感动。

“你对你未过门的妻子还真好,这篇悼文,我看了心里都酸酸的。”唐蕾把手中的纸递还给他,原来之前她一直低着头看得便是司马岱写给白盈玉的悼文。

“你为她写悼文……我能看看么?”

司马岱捧上,惭愧道:“在下才疏,这悼文粗糙得很,姑娘莫要见笑。”

白盈玉接过悼文,见着悼文写得甚长,足足千字有余,遂凑在灯笼之下,慢慢细读……萧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畔,道:“念出来,与我听听。”

她便轻声念出:

“……淹滞青燐,落日荒丘,零星白骨。楸榆飒飒,蓬艾萧萧。隔雾圹以啼猿,绕烟塍而泣鬼。自为洛阳花畔,公子情深;始信汾河弱水,女儿命薄!汝南泪血,斑斑洒向西风;梓泽馀衷,默默诉凭冷月……”

一时读罢,她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正看见萧辰,波光水纹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明暗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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