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都是文件的错。
我把文件丢在地上,再把它们捡起来。
我勉强坐在桌前处理了文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是有些不耐烦的,我不想接,可是我看了一眼,我发现这电话是我的朋友打来的。
我认为我还是有必要接一下这个电话。
我拿起了电话并且接通了,可是对面没有说话,好一阵的沉默之后,我几乎怀疑对面没有人,但是我从里面听见了风的声音。
“你的耳钉不太好看,下次换一个吧。”
我的朋友用很轻的声音在电话里对我说。
他说话的时候,电话里的背景音更加强大了,就像是一缕微风突然变成了狂风,往我的耳朵里冲了过来。
我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我会换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大一点儿的,方形的,圆形的,或者像一个星星的。五颜六色的。我都有,你要过来看吗?你现在在哪儿?”
我问他。
他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对我说:“我……在酒店的天台上。”
“你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做什么?而且我记得这里的天台门是上锁的呀。你有钥匙吗?现在能下来吗?或者我上去找你,怎么样?”
我拿着手机问他。
同时我打开了监控录像。
我发现摄像头确实被放在了一个很高的地方,就是位置不太对。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吗?
那他现在是装作不知道还是想要试探我呢?
我突然觉得他要是平铺直叙或许我会好受一点儿,因为那样我会知道应该说什么。
现在这样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不管是医生还是老师,都没教过我这个呀。
“那你现在来找我吧。”
他给我发了一个定位。
电话被挂断了。
我又打了过去,他接通了。
“拜托等一下嘛,我现在就上去,但是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
我问他。
他沉默了好半天,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可奈何。
“随便你好了。”
他用那种无可奈何的声音对我说。
我揉了揉鼻子开门出去。
每一次听见他用那种声音说话,我就有点想做什么。
虽然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更好,但我的耳朵会觉得有点奇怪,我又揉了耳朵,耳朵里像有一只小虫子在往我的脑子里爬。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我所知道的天台,我以为会在这里看见他,可是他并不在这里。
“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从地上捡起了我送给他的礼物,那是一颗小小的宝石一样的东西,可以挂在胸前,放在口袋里,或者粘在头上,如果他不介意。
这个东西里面是一个针孔摄像头,保证我能随时知道他在做什么,同时保证我不会看见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因为这东西是藏在衣服里的。
如果他脱掉衣服,这东西是不会看见他的。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不过,有时候会有些意外。
但我要说明一下,我对他洗澡的样子没有兴趣。因为我知道他会不高兴的。我不想做任何让他不高兴的事,除非他要赶我走。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吗?
我把东西揣进我的口袋里,问他究竟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边。如果你跳下来就会看见我。我有想过要这么说。”
我的朋友回答我。
“那你想让我现在跳下来找你吗?我不介意现在就跳。我真的很想见你,拜托了,让我见你吧。”
我对他说。
“你那边的风很大,你已经在边缘了吗?”
我的朋友用一种像海风一样,又咸又淡的语气问我。
我把耳朵紧贴在电话的听筒上,用舌尖舔了舔唇珠,可这并不能缓解我的糟糕的感觉。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像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叫我只能用一根吸管呼吸。
像有人用一根羽毛挠我的喉咙管,却还不许我动弹。
像有红色的血液喷了我满头满脸,我的眼睛睁不开,我的鼻腔里都是血腥味,我的口腔里却有一股咸味。
那味道真奇怪,我的牙齿都倒了。
第250章
一种舌尖接住了冬天生锈水管掉落的冰水之后把牙齿都冻僵了的感觉。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可这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的牙齿在发麻,就像被牙医打了麻醉剂正准备拔牙,可麻醉剂对我的效果不好。
我感觉,我的心里像是起了一团火, 我本来的心脏变成了干燥的枯枝被烧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能轻而易举引动我所有的情绪。
我闭着眼睛想象他可能存在的场景, 那种品尝海盐芝士奶油的感觉从脑中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