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看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
老板笑道:“你既然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知道你们年纪轻,脸皮薄,不好说,刚才是我不对,说得太冒进了,我给你赔礼,都是我的不是,还请你看在我哥哥的份上,不要和我计较,我是个普通人,又是没钱的穷亲戚,平日子里不敢过来,怕被人以为是专门打秋风的。
因此你之前或许不认得我,今日见了我,可别以为我平时都是这样,话也说到这里了,我们该走了,我这个小兄弟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藏私,只把他教好!日后我有机会,还是会回来看的。”
说到这里,也不好拒绝了,年轻人点了点头,起身把他们送走。
小童在门口气呼呼的,哭了一场,满脸都是眼泪,走回来,大概是以为这里已经成为自己的主场了,开口就要骂:“他们是什么东西?怎么配跟您坐在一张桌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今天还敢这样羞辱您,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若是我们还在京都,哪里有人敢这样?”
本来老板要走了,想起来还有两句话要嘱咐嘉明就回来了,走到门口,听见小童也回来,就想避开,没料到听见了一番慷慨陈词,冷笑着走了出来,看着小童旁边的年轻人问:“公子在京都那么大的官威怎么不回去?是回不去了还是不能回去?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
我只想问,这种仆人,还留着做什么?”
他喊道:“来人,这个奴仆,以下犯上,杖杀了,了事!”
话音未落,旁边窜出来许多的仆人,将年轻人的仆人抓住,带走,很快就打杀了,年轻人站在原地,直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一眨,却掉下来一滴泪,显然是痛伤了。
嘉明站在旁边,老板走到年轻人面前说:“我不怕告诉你,杀了你的那个仆人,不止是因为他三番四次讨人厌,还是因为他过分骄纵嚣张,若他在别人面前这样嚣张,我不知道也管不着,那就罢了,他今日在你我和哥哥面前都这样,足以见得平日里是多么讨厌!
这种人就是该死,我不会留他一条命,否则,凭他等人走了还要骂两句的心性,谁知道他会不会记了仇恨,转头找我和我哥哥的麻烦,你是他的主子,你不怕这条恶狗咬你一口,我怕,我怕得很,尤其怕我留了一个人给你,就要被他当做人质,还不如提前杀了,去我心头之患。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你要是亏待了我的兄弟,我可不会跟你客气。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才跟你讲这些道理,你的人再好,处处顶撞,也是个烂窝瓜。要再叫我看见你身边,还有那样的人,我就更不客气了。希望没有那么一天。也希望你不会再看见我这样。”
他又对嘉明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之后的事情,你看着办。总之,能学到的东西绝对不能不学!”
嘉明点了点头。
老板拍了拍衣服,事了拂衣去似的转身要走,被年轻人一下子喊住了:“先生!先生。您就这么杀了他?”
老板转过头来,笑道:“怎么?你也想尝一口被责罚的滋味儿?说起来,养不教父之过,他是你的仆人,你没有教好他,算起来都是你的错,我去找他的麻烦,都是纡尊降贵了,本来应该要找你的不是,只不过,看你身份尊贵,又为人和善,好像还正常,就不挑你的错。
你别得寸进尺了,不打杀了你,是因为你不该死,杀了你的仆人,是他该死,你要是再说一句他的好处,我就当你是依依不舍,请人替我送你二十棍子,如何?”
年轻人的脸上渐渐惨白了,但他顿了顿,哆嗦了一下嘴唇,望着老板问:“既然如此,好吧,我不提他,可是,没有他,谁来给我当仆人呢?端茶倒水的事情,总不能没有人处理吧。”
老板笑道:“这个简单,我不是给了你一个人?你就使唤这个人给你做事吧。反正小事他也做得。若有大事,轮不到你,我哥哥可以做主,若是粗苯的活计,叫别人办就可以,谁做不是做?谁做了不是一样?”
他说着,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走了。
虽然走得渐渐远了,一阵风吹过来,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都还能听见那边老板和哥哥的说话声音,听见老板哥哥对老板无可奈何又略有些责备之意说:“你这次怎么又是这样?你每次到我这里来都是这样,叫我怎么办呢?你!哎呀。
就不能收敛一点你的性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管家,你来一次,我就要多一件事。叫人听了怎么好?稍微宽厚仁慈一点吧。”
老板对哥哥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