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阿加蹙了蹙眉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乐园摇了摇头,有气无力说:“不知道。”
病阿加劝道:“要睡觉去床上吧。这里太冷了,只有一层地毯,地毯实在是不能保暖的。实在要睡在这里,不如我去给主人再找一层被子来盖着一点,免得那边的门缝吹了外面的风进来,那就不好了。”
乐园叹气:“随你去吧。”
病阿加就起身走了,很快给乐园带回来了枕头被子和一件厚衣服,衣服放在旁边,折叠好了,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似的造型。
乐园笑了一下说:“你可真是贤惠,考虑得这样周到。”
不知道是语气问题还是乐园已经迷迷糊糊了,病阿加听着乐园说话,有一种被嘲讽的错觉。
乐园摸摸枕头,眯着眼睛说:“我好困啊,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了吧?”
病阿加低声说:“我会睡觉的,但大人要不喝一点水再睡?”
乐园说:“我不想喝了,喝了之后再睡觉还要刷口刷牙,好麻烦的。”
他摇了摇头,翻了个身,试图裹紧被子,被暗处的阴影吓了一跳,只能又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面对病阿加。
病阿加将热乎乎的加糖牛奶杯子递给乐园说:“喝了再睡,睡着一点,免得半夜起来,影响精神,没关系的,喝了之后,我给主人准备漱口的东西,主人就在这里刷牙漱口,好不好?”
乐园眯着眼睛问:“为什么非得漱口?”
病阿加哄着他说:“要是不这样,牙齿就会坏掉了,如果可以,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很快就好了,不需要很久的。”
乐园皱着眉头说:“可是刷牙的牙刷实在是太硬了,每次刷完牙感觉我是口腔溃疡复发,好痛的,吃饭都不能高高兴兴了。多不好啊。”
乐园说这些话是为了说服病阿加,但是病阿加没有被说服,而是对乐园说:“还是喝了这杯水,刷牙漱口之后再睡觉吧。要是觉得牙刷不好,我找一把新的,给你换了之前那个就好了,不会每一个牙刷都一模一样,用起来叫人牙痛的。”
乐园将信将疑:“那好,勉强相信你这一次,你去吧。”
病阿加喂乐园喝了那杯水,又端来杯子盆子和牙刷,只需要乐园张嘴就可以,刷牙之后把东西收走,冲洗之后,甩掉多余的水,放回原处,再走回来,看乐园困得眼皮子打架,已经快要睡着了,就对乐园说:“现在要睡觉也可以,尽管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乐园将信将疑地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下,眼皮都变成了多眼皮,一层叠一层的皱褶,看得出来他非常困倦了,还是要问:“真的吗?”
病阿加点了点头:“是啊。”
乐园将信将疑:“那好。”
病阿加给乐园整理了一下被子,乐园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突然烦躁起来,他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嘟嘟囔囔:“要是那么些不要脸的垃圾都死掉就好了。反正都是垃圾,他们为什么还活着?对了,你听说过吗?有一个人,脑子有病,见了别人说不好,就提起女人。”
病阿加顺着他问:“提起什么?”
乐园说:“他说,女人对比自己容貌漂亮身材优秀的女人真是嫉妒心强烈啊。
我看他脑子有病。他连别人的脸都没有看见,他凭什么主观臆断认为对方是女人?
同理可得,有些人脑子都好像没有,明明长着眼睛,却和某些没有长眼睛的人差不多,东西摆在那里,他们偏要问在哪里,这也罢了,有些人不问,自己找了一个方向,拿着他们的东西说是我的东西,然后说是我拿了他们的,我草他妈的,他们最好死全家。
我他妈的,东西放在那里,他有眼睛看不见也就罢了,不会问也就算了,我们勉强当他是个哑巴吧,也许脑子还有问题,跟智障有什么好交流的?但是除此之外呢?
我平白无故被人按上这种脑子有病的名头,我凭什么忍耐啊?我凭什么脾气好啊?难道我走在大街上被人砍了一刀,我还要说谢谢不成?狗屁!我不说操你妈的干这种恶心事情全家死绝出门八百码死无葬身之地诅咒他们全家所有亲朋好友不得好死,我都他妈算脾气好。
否则,要是按在他们的逻辑,他们没事跑过来,砍了我一刀,我躲过去了,他们又来一刀,这次伤口大了,一时半会还好不起来,我问医生,问护士,好啊,他们对我说,你暂时不能离开医院,因为警察说你是个罪犯。
啊哈,我被人砍了一刀,我却要被当成嫌疑犯审问,凭什么?凭他们不要脸?凭他们比狗还不如?凭他们一群畜生,没头没脸没脑子还没皮?照他们的说法,我不应该走在路上,我应该提着一把刀去砍死那些污蔑我折磨我的人,连他们全家和邻居,死了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