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店里之前我就摘了。”
哦,那来找我的时候再特意戴上的呗,会耍心眼儿了啊。
我美滋滋地瞎乐,又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但因为我知道答案就一直没问,可我还是想问。”
迟潮干脆道:“问。”
“就是,秋冬这么冷,你们洗车的水也还是冷水,是吗?”
迟潮好像被我问笑了:“物理老师要罚你站。”
“温水会结冰,我知道,”我把脸冲向他那边,还是闭着眼睛,这样说话不害臊,“我是担心你将来手疼。”
车厢里暖气呼呼吹送,我耳朵变得格外敏锐,捕捉到又一声轻笑。
“手套防水加厚,里面有绒,”迟潮说,“没有多冷。”
我晃了晃脑袋,慵懒至极地哼了一声,又掀起眼皮呆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
多不可思议。
“迟潮。”
“嗯。”
“你知道上个月班长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吗?”
“不知道。”
“我没去,因为班长说没人有你的联系方式,你肯定不会出现的。但是第二天,你就来我的面包店,被谷屿发现,然后我就找到你了。”
“嗯。”
“那,之前两次都是你请客,今晚我请吧,来庆祝我们同桌二人组重新相聚。”
迟潮转过脸看了我一眼,霓虹灯光流转在他眼里。
他说:“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14章 你比较笨
在期待中过完了五天,明天六号,终于可以偷得一天休。
我哼着欢快的小曲儿给面团整形,谷屿突然问我:“哥,你生日是几月几号?”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以往都是跟着何祎一起吃蛋糕,但好歹我是他哥,那就比他的生日提前一天吧。
“三月份,三月十七,怎么了?”
“那太近了,不够我出师的。如果是明年下半年的话,我想把分店开起来,当做送给你的礼物。”
我心都化了。
我凑身到他旁边,挨着他,把他整得不够匀称的面团整整好,想说“你就是天降好礼”,张开口变成:“好说,你什么时候出师,我就什么时候过生。”
下午临去CBD前,谷屿单独装了两个他烤得很完美的云朵,要送给沈录独享。
那紧张又雀跃的傻样儿看得我也有点坐不住了,好想迟潮,想去见他。
万圣节那晚我们在江滩边吃大排档,风吹得红帐篷哗啦作响,仿佛是和篷里的热火朝天招呼相应。
迟潮给我讲了一些货轮上的事情,他们满世界跑,运送水果、冷冻肉、危险物品等等,就像海洋上的出租车,订单指向哪里,他们就去往哪里。
我觉得好好,我记得自己心生向往,边扒拉炒粉边骂他怎么不把我也带走,有这种与世隔绝又高薪的好事情怎么不想着我。
迟潮没理我的蛮不讲理,我心下一跳,问他:“修车是不是没有开船有意思?”
“对我来说都一样。”迟潮喝着摊主自己煮的热黄酒,闻起来是甜的。
我琢磨不透这话的含义,只好把担忧坦白:“... ...你还会回去吗?”
迟潮笑了一下:“应该不会。”
那晚我又做春梦,酒过三巡七分醉的迟潮被我拐回家,我们在客厅的大地毯上滚成一团。他吻着我的嘴,一点都不温柔,因为我一直骂他、怪他,如果他把我也带走的话,我们就不用阔别长长的八年了,货轮上也不会再枯燥无聊,跑订单会变成同窗情侣携手环游世界,多有意思。
“叮——”烤箱倒计时结束。
我把奶酥们拿出来放到架子上稍稍放置,等不烫手了再一一装袋。
好想见他。
手上凭借本能还在做事,脑子里却只剩下这个念头。
但当我再一次抬头,余光透过玻璃扫到收银台的客人时,迟潮也正看向我。
去往途豹的小路上有一条十几米长的窄巷。
我还穿着制服,口罩被我拉到下巴上,我侧靠在墙壁上吸烟,冷得直跺脚。
迟潮就看着我吸。
那我也不做声。
烟是我等他结账时,拉开收银台抽屉拿上的,我去店外等他,再和他一起走到巷子里。
舒坦。
浑身的焦躁都被安抚,眼睛看到想见的人了,脑子里就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烟吸尽,我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碾灭,再捡起来,这里没有垃圾桶。
“干嘛?”我微微歪头问他,“你抽烟么?”
迟潮说:“不抽。”
我点点头:“那我以后也不在你面前抽,今天是忍不住。”
“怎么?”他双手揣兜儿,印着我面包店logo的袋子挂在他手腕上,里面装着甜甜圈和菠萝包。
这要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