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潮转身又朝着次卧走,我跟过去,开心地分享道:“还记得何祎吗?我弟弟,他现在在云大读书。有时他会过来蹭吃蹭喝,也在这里蹭睡。”
迟潮“嗯”一声:“记得。”
剩下就是卫生间了和厨房了,我自动忽略阳台,只管捂着咕咕叫的胃钻进厨房。
一样不变的流程,煎蛋,煎午餐肉,烤吐司。
再煮两包豚骨味泡面,洗一些青菜叶子一起下进去。
迟潮参观完毕,过来找我了,靠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边喝果汁,一边看着我忙活。
窗外夜风吹得树叶簌簌。
“也做了你的,”我直接下命令道,“你吃完才许走。”
迟潮不吭声,又变哑巴帅哥。
我默默叹气,忍不住抱怨道:“冷、漠。”
迟潮仰头喝空瓶底,又把瓶子拿在手里把玩。
我舔舔唇,就算再不愿意也迟早要面对,不如早点知道早做打算。
“你住在员工宿舍里,”我垂着眼睛,问,“那你谈恋爱了吗?有对象吗?”
窗外夜风好像也安静了,只听见奶锅里水沸的声音。
然后是迟潮言简意赅地回答我,他说:“有。”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程知:今晚面包烤糊了,鸡蛋煎咸了,泡面煮过劲儿了,菜叶子也忘记下进去了,全都是因为我心碎了。
第8章 不仁不义
不是大场面,没关系。
曾经高考完,别人都去读大学了,而我选择去西点烹饪技校里时,我就幻想过无数无数次,迟潮在象牙塔里被女生狂追的场景。
这几年这种自虐的猜想也没消停过,三不五时就会冒出来不轻不重地刺激我一下。
所以我并不特别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有照片吗?”我手起刀落,午餐肉被切成薄片,我说,“想看。”
迟潮弯下腰,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没有,没拍照的习惯。”
“好吧。”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看。
半分钟的相对无言,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本能地把煎蛋翻面、撒撒椒盐,本能地将菜叶子放进快要煮好的泡面里。
“我也想谈恋爱,”我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迟潮,“可惜遇不到对的人。”
迟潮靠在门框上,双手都揣在肚兜儿里,很乖的模样,像在不吵不闹地等着我投喂。
我又笑起来:“你们怎么认识的?”
迟潮拿出他敷衍我的本事来:“就那么认识的。”
“是船上的同事吗?日久生情?”
“不是。”
我以为没下文了,迟潮却补充道:“船员都是男的。”
这话让我心跳漏掉一拍,我不动声色地“哦”道:“怎么,男的不行吗?”
比问他有没有对象还紧张,空气都焦灼了一般,让我没办法呼吸。
我屏息听到迟潮反问我:“你行?”
“行啊,”我扯起嘴角,笑得应该不算太慌张,“没什么不行,喜欢就行。”
迟潮好像“嗯”了一声,不确定,我心跳太剧烈了。
关火,三明治装盘,我指挥迟潮把奶锅端到茶几上去,我再拿两副碗筷。
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我没有问迟潮味道怎么样,脑细胞仿佛已经筋疲力尽了,暂时失去思考能力。
慢吞吞地吃完,迟潮把锅底的汤都倒进自己碗里喝光了,之后又包揽了洗碗的活儿,站在水池前挽起袖子认真地洗刷。
我还坐在小板凳上游神。
这其实是个偷拍的好时机,但我又迟迟没动,上锈了一样。
拍他做什么呢?觊觎别人的男朋友,多下流。
我朝阳台上看去,洗干净的衣服挂在半空,我昨天还用它们泄欲。
要不然买下来吧,别还给迟潮了。
可又要如何解释呢?
根本找不出合情合理的理由。
水声停止,迟潮将厨房灯关掉,边朝我走过来边道:“衣服。”
我点点头,站起来,提线木偶似的完成了迟潮的指令,把衣服装进手提袋里递给他。
很晚了,快凌晨十二点了。
“我送你吧。”我不抱希望地问。
“不用。”他不出所料地拒绝。
“那叫个车?”
“跑回去就行了。”
我眉头一皱,站在玄关里看他开门出去,又把鞋套摘掉。
他说:“走了。”
我咬着嘴里的软肉,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刚吃完就跑,真的能行吗?
——操这个心,他身体比我强健多了,能不能跑心里肯定有数的。
还不给加微信吗?
——就算加了又能怎么样?还能指望聊天吗?肯定全部石沉大海。
迟潮转身下楼,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
我关上门,转身往屋里走,空荡荡的。我颓败无比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再抓过一个抱枕把脸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