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咬着牙硬邦邦道:“在哪呢?我能来吗?我想看看风哥。”
“来啊,京市第一中心医院。”周也心里暗爽,嘴上不忘犯贱,“没办法,和风哥的关系就是比较亲近。”
“好像是叫这名,反正就是京市最大那个医院 ,你可别走错了。”
沈鱼已经习惯了只听想听的部分。
对于周也的戏谑,表示无法接收。
“行,我知道了,我待会就过来。”
沈鱼说完,挂了电话奔向高铁站。
顺带着把安安又送回了家,并承诺下次一定。
高铁只需要半小时,是最快的。
车窗外时不时有其他动车经过,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
……
手术室内。
顾恪擦了第三次汗,一旁的仪器发出丝丝的电流声。
陈域风意识已经在涣散的边缘,疼痛让他仿佛整个人飘了起来。
躯壳的重量在此刻似乎都无法被感知到。
他只想一路向上,离开这个饱受摧残的地方。
“保持清醒,别闭眼。”
正在手术的顾恪扫到了想要顺从身体本能睡觉的陈域风,连忙再次强调。
“要是进行到一半,下次还要继续。”顾恪试图运用交流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这样的痛你愿意多挨吗?”
陈域风眼神微闪,还是没有力气说话。
“快了。”
顾恪找准位置继续深入采取针。
陈域风被刺的喊了一声。
甚至可以呢喃出完整的话。
“谢顷在吗?”
“他在门口,怎么了?”
顾恪在认真采取抗生因子,在机器中循环。
“没什么。”陈域风呼吸很快,但是动作又不敢太大。
“差不多了,已经收集95%,大概还需要20分钟。”
陈域风疼到眼睛根本不敢睁开。
一睁开可能会大颗大颗泪珠往下滑。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好。”陈域风低声,满脑子都是谢顷的样子。
第81章 你自己看
顾恪认真盯着显示屏,手下一丝一毫也不敢偏离。
其实和前两次差不多,不过第三次需要观测抗生因子最终确值。
耳边似乎有风声。
陈域风闭着眼感觉,妄想逃离这场病痛的狂欢。
他似乎看到了两个人。
忽远忽近,身形朦胧。
“又一个没有分化基因的小崽子,丢了吧。”
破旧的农家小院,陈域风刚从市里的医院回来。
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短袖,蜷缩在破屋子的角落。
“嘭……”
屋外人说完话,一脚踹开了屋门。
其中一个嗓门很大,“丢福利院门口呗。”
另一个人很瘦 眉眼间透着精明。
“这么大了,万一记住咱俩就不好了。”
嗓门大轻笑,“我都打听过了,这小崽子就是个弃婴,这四五年不知道咋过的呢,今天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年纪尚小的陈域风听着两人对话一动也不敢动。
“那你这么说的话,直接杀了不是更好?”
“啧,你这人,杀杀杀,那是条命,我只要A型基因,可不要背上人命。”
嗓门大难得压低自己的声音,“这小崽子长这么好,估计这一片人都有印象,突然没了这不是惹事吗?”
那瘦猴子啧了两声,走上前一把拎起陈域风。
“行吧,当我俩发善心。”他左右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孩,“反正也不远,顺路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小孩。”
陈域风被拎着但是却并不挣扎,还是尽力想要蜷缩手脚。
眼泪无声滑下,顺着脸侧流到那人的手腕。
……
流到手术台上。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冷冽却带着紧张的声音,“去,叫谢顷。”
陈域风眼睫轻颤,眉头皱在一起。
像是沉入了一场难以复苏的梦魇。
梦境里的陈域风还是四五岁的样子,是他去福利院之前的样子。
这些他本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他有点不确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说只是一个梦。
陈域风一反应过来就又是漫天袭来的痛意。
如打碎骨头连着筋般的折磨。
“痛……”
他没再继续做梦,而是下意识出声。
谢顷正好穿着无菌服进来。
“陈域风!”
他声音并不高,听着是在极力克制。
“陈域风!”
“宝贝。”
“我在。”谢顷语速飞快,生怕陈域风听不到。
“我在。”
谢顷并不能太靠近手术台,他站在一侧反复重复。
顾恪看了看各个仪器的参数,心往肚子里沉了去。
算是松了口气。
“你老婆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心率下降。”顾恪转动着采取针,“我差点就要把采取针拿出来给他做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