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跟医生极限拉扯,大黑兔在后面乖乖做笔记,一直默默看着的大舅脸色越来越沉,先炸了。
大舅优雅地理了理发型,很温柔地问旁边的医护虫,“现在孩子没事了是吧?”
对面美滋滋地回他,“没事,就是心理有点压力不愿意出壳,它愿意爬出来就好,转到营养舱里就可以了。”
和大黑兔相似的五官露出温柔的神色,笑了笑,到后面找到了正在调营养舱的虫。
“麻烦你了,我来吧,营养舱我也会用。”
额外转了一笔钱后,大舅抱着营养舱从后面出来了,递给大黑兔让他拿着,语气相当柔和地冲我刚哄好的医生大哥示好——
“滚。”
医生大哥:?
边上的小护士愤愤不平,“怎么说话呢?”
大舅在光脑下点了两下,展示了个页面给他们看,“钱转过去了,你也滚。”
“我家的孩子我自己会教。”
465.
壕无人性的大舅明显对包子的大黑兔和我十分不满,说我俩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医生欺负了。
大黑兔有些莫名,理所当然道,“医生都是这样的。”一看就是不遵医嘱被医生堵在门口喷的熟练工。
我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对医生这个职业有种发自心底的敬畏,刚刚的医生大哥那犀利的发型一定医术很高。
大舅无语地看了我俩一眼,那隐忍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俩也滚,他把大白蛋抱起来开始输出说我俩不长心就把蛋放地上。
我和大黑兔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幼崽快出壳了不知道放保温箱里用营养液信息素啥的助力破壳吗?”
带着崽崽出来乱玩的我:……愧疚低头。
大黑兔安慰地摸了摸我,说别骂了别骂了,明天我还上学呢。
大舅低头仔细看了眼大白蛋又问谁把壳盖回去的,怕崽憋不死吗?
说着把头顶的蛋壳摘下去了,能活的黑色的小脑袋嗷得一下冒了出来,开始哭唧唧地扒在蛋壳边啃壳壳吃。
哇,幼崽脑袋上有小触角诶,一点一点的,特别小,跟两个小猫耳朵一样。
罪魁祸首大黑兔:……
他看了小小的能活两眼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到了一半就收了回来,难得显得有些无措。
最后哽了半天,抖着声音顶了大舅一句,说不是自己破开壳壳的身体素质不好。
并且证据分明剑指大舅,“您告诉我的。”
前一秒还很生气的大舅:……
骗小孩的大舅心虚地摸着大白蛋,无力地转移话题煽情,“你长大了,也成家了……”
被骗了二十多年的大黑兔不为所动:“真的假的?”
大舅沉默了片刻,反问,“小时候你弟弟的壳都是你盖回去的?”
场面顿时陷入了可怕的安静。
466.
大舅看能活吃的差不多了,把能活扒拉出来,熟练地倒到了营养舱里,把剩下的蛋壳拢了拢也放了进去。
营养舱的玻璃镜外,挤着我、大黑兔、大舅的三张大脸,兴致勃勃地看着能活啃壳壳。
大舅半是恍惚半是追忆,说这幼崽长得好,一半像我一半像大黑兔。
我点了点头,确实,黑头发随我,黑皮肤随大黑兔。
大舅一脸慈爱,像看不懂事孩子一样给我指,说不是这个,你看他眼睛眉毛随你,鼻子嘴巴像大黑兔。
我皱着脸,一脸懵逼的看里面小小一团,抖着小触角,晃着小尾沟的能活,觉得它五官就是五个小点点。
没觉得哪像了,还不好反驳大舅的话。
我见夹在中间的大黑脸一脸认真专注,不时点头,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跟他咬耳朵,“真的像吗?”
他一脸镇定:“没看出来。”
很好不是我们的问题。
467.
大舅说跟大黑兔交代点事把他叫走了,留我在原地看崽崽,说等蛋壳吃完就可以回家了。
两只五官相似地雌虫则沉默地走到一边。
大舅神色复杂地看了大黑兔一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看到大黑兔隐含冷淡的模样又收回去了最后只是,打开光脑给大黑兔看了一张照片。
——我今天刚拍的灰白皮大黑兔。我本是想跟大舅显摆一下我们家境还行,已经过上了精致的小资生活了。
大舅酝酿了下措辞,旁敲侧击地提醒问大黑兔,这蛋有没有可能是我故意摔的。
这孩子对你的恨都藏不住了,把你拍的跟死人似的,一看就怨念很大。
大黑兔:……
他扫了眼照片,想起一脸认真加苦大仇深四处上蹿下跳的我,勾起个很小的笑来,“挺好看的。”
大舅不知道大黑兔是什么时候瞎的,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问他看到我眼下的青黑了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