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布鲁斯,那个阴暗内向逼布鲁斯,他会当着我的面露出这种表情?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今天被乱七八糟变化击中的不止是我,还有这人。
被什么编辑部折磨了10年,又在今天忍受结扎之苦,但是却没有得到大家的安慰和关怀,妥妥一只败犬。
怪可怜的。
我酝酿了下,准备开口安慰他:“你——”
我的话停下了。
比他露出低落表情更邪门的事情出现了。
布鲁斯没有说话,探身,突然伸出胳膊抱住了我。
他把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抽了口气,随后安静了有好一会儿。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轻轻的呼吸声。
我最勇敢的青梅竹马,你怎么了?
我愣了一会儿,虽然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但还是回忆着见过的画面,学着抬手,一下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不太清楚该怎么安慰人,毕竟过去的十八年里,也没人安慰过我。
上次看见和安慰有关的,还是2个月葬礼上,我母亲家族的某个大人拍着她家小孩儿后背,哄着他别哭。
学了,用了。
好像有点用?
布鲁斯的身体渐渐没那么紧绷。
他的声音很轻,终于开口说了话:“...你可以住在韦恩庄园。”
有了他这副姿态,住不住在庄园,反倒没什么让人想借题发挥的心情了。
我欲言又止:“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肩膀压着的重量一轻,布鲁斯垂眸瞧了我的脖子一眼,随后松开了抱着我的手,从口袋里拿了个小药盒出来。
拧开盖子,他用食指沾了一点,默默地在我脖子那块涂上了药膏。
我有点心虚。
我选择无视掉那点心虚。
我清了清嗓,主动提起一个布鲁斯可能会觉得高兴的话题:“你想学习吗?”
“?”他用见鬼了的眼神看着我。
想不到吧,关键时刻,我还是会为了让青梅竹马恢复状态,主动提起一些不像我能提出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安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但我知道,搞颜色是第一生产力。
所以我拿起了遥控器,沉声问道:“你家的电视可不可以下载x片?”
出于这样的那样的状况,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我自己想学习的因素在。
加油,不做考试前才预习的挂科鬼!
布鲁斯伸手夺走了我手中的遥控器,并且和我保持住了距离。
“不许碰我家任何电子产品。”他俯视我,明确禁止,末了察觉自己忘了称呼,还要特意补充一句,“变态。”
你真让人感到寒心。
...
直到某个情绪消沉、终于在聊了会天后充完电的布鲁斯离开,他都没把那句[给我你的裤子]放在心里。
甚至我毫不怀疑,这家伙对于我的胡言乱语早练就了自动删除功能,直接就格式化清除了。
要问为什么这么清楚。
哈哈,因为就连我自己,也给忘了啊。
这脑子真没用,怎么自己给识别成废话了。
布鲁斯彻底地消失在走廊那一头,我挠着头,都没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一股夜风吹过,空荡荡的衬衫下面顿觉一凉,才猛地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等等,布鲁斯,不要走——
眼泪快要掉下来。
我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会儿,在纠结该不该追上去。
倒也不是说这样睡觉有什么难受的,由于这个衬衫来自于阿尔弗,变态如我,当然会认为穿着它睡觉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但问题是,我很确定自己明天早上起不来,绝对是没有人来喊就一睡不起的那种。
如果明天没有别的事情倒还好,就直接说不要管我,当我死了,然后自行起床。
但由于和布鲁斯约好要去猫头鹰法庭搞团建,这个逃不开。
而来喊人起床的职责,属于管家。
你这个衬衫它只是看着大,但是翻几个身后就不可能再保持原位置了。
衬衫下面,可是完全真空啊。
啊不是,还有个内裤。
情况并没有因此有任何好转。
此时我已经完全将曾经[带着我的战衣夜袭阿尔弗]的狂言扔在了脑后。
别说那件不仅布料少甚至还脆弱的吊带裙了,现在套着宽大的白衬衫,把扣子完全扣在最上面,都感觉不太够。
明天早上不会被看到什么需要打码的画面,然后被蚊子叮醒吧!
诶,仔细想想,好像还有点刺激...
抓着门框,我保持着探头的动作,陷入了思想的拉扯。
“阿德琳小姐?”
可能是我实在过于显眼,让路过的阿尔弗雷德略显疑惑地止住步伐。
他笑着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您在这儿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