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匹假扮羊的狼。
“元公子, 蒋世子方才在找你。看来你的确是迷路了。”李叹道:“花厅在那边。”
他还指了一下方向。
少年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哦。”
李叹的目光分明便是在催促着他离开。
他的视线愈来愈冷,仿佛冷刀子般的凌厉。
蒋元十分不舍地瞧着清池, 那双泛着妖气的眸子似要把她给彻底地刻在心上。“池姐姐, 咱们来日方长……”
他仿佛也不愿继续装了。
清池嘴角暗自抽了抽, 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直到那红衣少年张扬而去,她也忍不住叹了一声。
叹完。
她便感觉到了来自身边的一股压力。
额, 她怎么把李叹给忘了。
“你不喜他?”李叹问得直接。
清池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他太闹腾了。我喜欢清静一点。”
那道冷酷的视线划过她, 悚然的,叫清池有点头皮发麻,就像是他看穿了所有。
“即使如此, 以后不见了便是。”
清池登时鼓起脸, “大兄真是说得容易。往后两家便是亲戚了,能不经常见嘛。”
“你倒是不挂心。”李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她费解的话。
“大兄?”
“也好。”李叹眼底泛着淡薄的笑意, 冷峻的神容都暖了几分。
好什么好。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见他忽然这么笑,饶是清池也有种破冰的惊艳, 从来不笑的人,这一笑起来,千金也难求。
不知怎么地,她也忍不住笑了。
她本来便是如芙蓉般的美人,剔透光线下,这一笑,令得她的容姿更美。
似新月清辉,花树堆雪。
“不生我的气了?”
清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生气,早就生完气了。李蓉蓉回府都是他计划的,他接她回来算什么。只不过这时候,总是要装几分的。
她扭过肩膀,淡淡地开口:“你接蓉蓉妹妹,我作甚生气?还是大兄觉得我小肚鸡肠?”
她这两个发问,寻常男子都得发懵好一会儿。
可李叹这人可不会哄人。“我也是这么想的。”
清池:“……”这叫她该怎么答。
知道她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便知道他在逗自己。
清池不生气。
这些男人哪个不是心眼分成八瓣使的。
忽而,李叹低声道:“蓉蓉的事叫你受了委屈。不过你安心,不会太久的。”
清池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可等她要深究的时候,李叹就把话题抛开了。很早之前,清池就知道,只要是他不愿意说的,她是问不到的。
不过,她隐约地知道,有些事她不该问最好。
正如,她最好离他远点。
*
蒋国公府。
蒋元跪地不起,眼底的执念是让人瞧了觉得可怕的地步。“娘,若是您不愿为我求亲,那元儿便跪地不起!”
“冤孽!”蒋国公夫人生着一张桃花面,本该绮艳迷人,可如今却生生地气白了一张脸。
“她怎么配得上你!如今更是了。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种……”
“娘!”蒋元孤狼般地盯着她,语气冰寒。
便是蒋国公夫人有时都惧怕他,她怒火腾腾地道:“难道我说错了?她连父母都不知的一介孤女,如何配得上你。”
“娘,我只要她。”蒋元红着眼睛,瞳孔里的情绪阴桀暴戾。
蒋国公夫人仿佛想起了自己,她重重地坐下贵妃椅中,“元儿,你可知,你终究是要回到那儿去的。”
蒋元望着她,不屑地笑:“娘,这句话我听了好久。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蒋国公夫人甚至有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元儿,你莫要胡思乱想。”
蒋元眼底透着几分看透的讥讽。
忽而,蒋国公夫人亲自扶他起来,“你让我想想。”
“娘……!”蒋元眼里泛着火苗儿,越烧越旺盛。
见此,蒋国公夫人长叹了一声,把心里的不满和怨气全都收了起来。
她又能说什么。
元儿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他这么想要得到一个人,做娘的难道不希望他高兴?
蒋国公夫人注视着少年快活地跑出去的身影,不由就想起了当年,美艳妖娆的脸上就更添了几分幽怨。
当年,避暑山庄,她和今上一夜春风,自此风情月思,念念不忘。
可惜,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而他们之间的身份也注定了这是一出桃色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