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清池……快来这里。”
花树下,丽人公子,文人骚客,便是一副天然的绝美画卷。
花如海,人如潮。
有人唱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也有人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更有人唱道:“蓓蕾枝梢血点干,粉红腮颊露春寒。”
原来她们已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大雁塔侧。
当是春日,这里有不少外地赶考的书生都到了来一品这盛京的美景。
这些书生都是一身青衣儒巾打扮,年龄倒是不等。可向来秀才当中也多是才俊,这不,被最多姑娘扔了牡丹花儿的那位,周围也都是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喧哗热闹的,也听不清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但这些年轻姑娘们的大胆、火辣,也素来是盛京春日里的一道盛京。
沈冰心手里拿着把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见此场面嘲笑道:“都是些小家碧玉,没见过世面。”
其他贵女们虽然好奇,可被她这么一说,倒也不好踮起脚尖去看了。
将将也在那时,人群散开了一点,在姑娘们的花堆里,也在桃红柳绿里,那位年轻的青衣书生的身影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沈冰心手里的扇子嘭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贵女们彼此发出了娇俏的笑声来。
沈冰心俏丽的脸庞一下就红了,她恼羞成怒地道:“笑什么!”
这下,视角一转,贵女们也都看见了。
“哇——”
什么叫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她们总算是体会到了。
明明是同样朴素的青衣,甚至是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穿在了他的身上却像是浑然天成。
那一种气质是让人偏爱的清雅,仿佛沏一道上好的西湖龙井,闻之便叫人耳清目明。
清池也见过不少的美男子。蒋唯文秀温和,谦谦端方。蒋元精致秀美,魅丽无双。李叹成熟英俊,冷峻沉静。宁司君谪仙降世,淡然悠远。
偏偏眼前这个书生。有着玉一般的润泽,却还有石的冷硬,如玉石般分外有节。
清而冷,透而澈。
此时于人立于人群之中,仿佛一只与世无争的鹤,冷眼瞧着红尘纷纭。
他从清池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时,他的视线短暂地落在了清池的手上。
“哇,那是那家的?”他人走远了,大家还对着他议论纷纷,仿佛要把那抹余韵给久久地留住。
“什么那家的,这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你说什么啊。今朝他一旦鲤鱼跃龙门,可不就配得上我们了!”有中意他的贵女含羞地扭着身子,“若是能一举夺得探花郎,那可就真真是我心中的贵婿了。”
如她这般想的,恐怕不在少数。
贵女们或许不大方面,可一些小官之女早就大胆地接近着了。
毕竟,他啊,还在这大雁塔附近,似乎还是和友人走散了的一个人。
姑娘们一个个说好,就分别开始去接近着了。
贵女们瞧着一个个去前朝气蓬勃,回来沮丧的女孩们,一个个地也生了兴趣。
“有意思,那咱们不如也玩玩。”
傲娇的沈冰心也难得扭捏了好久,点头答应了。
至于担忧不妥的宋纯思和无所谓的清池,俩人的意见压根就没被在意过。
贵女们一个比一个活跃。一个个抱着拿下的野心,可很快,也都像前面的人,全都折戟沉沙了。
“不行!他怕是木头吧,从头到尾连句话都不和我说!”
“一点也不像是盛京里的公子。没有礼貌!”
“冷冰冰的一个人,不是我的菜!”
看来这书生也不是那么好挑逗的。
瞧着她们一个个沮丧的样子,清池总算是觉得自己回到了最好的时候。
这么年轻,也这么青春。
她渐渐地也放下了压在心头的般般诸诸,享受这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
这时,就连她们抱有最大希望的沈冰心也俏面含霜地走了回来。
一步步地迈的步子极大,仿佛带着杀气。
去时脸上的骄傲已经没了。
“哎呀,就连冰心你也失败了啊。”
“这书生可真是一点儿眼力也没有。冰心姐姐你就别生气了。”
“那可不是,谁不知道咱们冰心家里乃是书香门第,文官中的表率。他啊,白白地折了一条通天大道。”
这些贵女们捂着袖子,娇美地说着温柔的话,若是沈冰心真的听不出里面的嘲讽,她就傻了。
这套绵里含针的功夫,气得沈冰心脸上又红又青的,骄傲的她,又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她咬牙切齿地道:“是那书生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