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阳看眼前这傻姑娘,正欲说什么,可圆圆就已经抢先道:“别说我们了,萧朗阳你呢,这么多年了,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知心人?你若是不自己去找,我看皇上和殿下不久后就该给你找了。”
就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已经八卦到了他的身上。换往常,萧朗阳定然是懒得说的,可就是她问到知心人时,他的眼前忽然就晃过了那天朱雀大街上的一顾,马车里的那位年轻女子那一瞥。
萧朗阳那双星眸也是亮闪闪的,像是流星般闪烁美丽,“那自然……是有了。”
圆圆也惊讶了一下,跟着好奇极了:“萧朗阳,可以啊!”她也跟着兴奋地站了起来,绕在他身边,打趣地说:“那可是北地明珠……看来不是了,等等,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回京才遇上的。”
萧朗阳打战很在行,可在恋爱上就是有点儿外行,这会儿更是脸上的情绪一点也没有掩饰住,全叫圆圆给八卦出来了。
“是哪家的姑娘,不如让我给你探探风?”
萧朗阳听到她这样一说,还有些焦躁,“这你就别管了?”
“什么别管了?”
西桑推着轮椅过来,周无缺似听到了一些什么,随口一问,冷磁的声线仿若冰魄响起。
他玉面观音,眉心一点朱砂痣,便是坐在轮椅里,都是一股慑人的气度。
“义父!”萧朗阳慢慢地站了起来,见着他还是有些倔的神情,先前那点春心粉面也一齐消失。
圆圆这会儿见到周无缺,也是心情有些复杂。但周无缺除了第一眼一视同仁地扫过了她,后续目光便落在了萧朗阳身上。
心里更觉委屈。
“殿下。”
周无缺淡淡地道:“你先下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就这么一句话,把圆圆还在嘴里的话全都给塞了回去。
圆圆不太甘心,但西桑给她使眼色,她最终还是咬着唇,不甘情愿地下去了,就连离去时都还在想,不管如何说下一次一定要说服殿下治腿。
对,一定是她冒犯了殿下,他才这样冷淡她的!
她不该说得那么直接,就要治腿,岂不是有种她嫌弃于他,觉得他是残疾的不妥!
圆圆这一会儿是又给自己鼓起了气,可心里其实退堂鼓也是悄然地敲了起来。嫁给周无缺后,远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样幸福,相反他对自己的厌恶和无视,令她这一年的婚后生活简直也就像是噩梦一样的可怕。
“明明嫁给了这个人,怎么反而却像是离他更远了。”圆圆苦涩地在心里想着。
想起嫁给蒋唯,却三年都在小县城里的清池,她这位姐姐做的蒋夫人却是为人称道。
就连圆圆近来都有想要向她取经的想法。
却又怕丢脸,如今她是连安定伯府也回不得了,只因每次她那爹娘都会问她怀了没有。
圆圆苦笑,就连新婚夜都是分房而居,给了她所有体面,却从未给她一丝
恩爱,又哪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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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圆圆离开后,气氛也还是那样的沉凝。
花香袭人,茶香暖昼。
毕竟多年没见,曾经亲如父子的两人之间也变得生疏,其间更有隔阂误会藏在肚皮里。
话题不咸不淡地渡过了军中、边疆,周无缺那种平淡无奇的态度也就叫萧朗阳心里一阵恼火,只是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比起从前也更加会隐瞒自己的想法了。
可他学得都是周无缺那一套,还是低仿,周无缺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嘴角微翘,有些愉悦的弧度。
他这笑叫萧朗阳有些莫名其妙的,且他那副冷峻形容也都快扮不下去了,可公事还没有说完。萧朗阳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想起来什么才问上这么一句。
“我看密报,顾文知在抢你的人?”
周无缺说:“看来你的情报系统建立得不错,就连这事也知道。”
萧朗阳更进一步:“是那位外派到江南做县令的蒋国公世子吧,顾文知那边派人接触他,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如今革新派最缺的就是人才,而且还是如蒋唯这样既能走官场也能走基层的人。
周无缺瞥他一眼,那眼神便像是在说,你和我在开玩笑?
“不会,他们之间可是夺妻之恨。”
萧朗阳分明瞧见,一向不会开玩笑的义父说起这句话那种意外的幽默。
萧朗阳:“???夺妻之恨?”
“看来你的密报还不是很健全。”
萧朗阳皱眉,然后道:“义父,听说三年前你为蒋唯求亲,顾文知也上了安定伯府,求的还是那位假小姐。蒋唯和她青梅竹马尚情有可原,顾文知一朝右相,什么大家闺秀小姐贵女取不得,会和蒋唯抢妻子,莫不是你在和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