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说:“看来事情已经掩盖不住了,不知道蒋县令知道这件事没有?”
清池的语气就透着一股天然的嘲讽,应宇下意识地瞧了她一眼,“蒋大人应当不知道。“
清池嘴角一撇,没有说话,反而是应宇接着道:“这怕是会传染的病源,这家的男人前几天我还看见过,没想到这才不到三天,他们一家都这样了。”
清池说:“师父,你看见那小孩没有,他在寒战,脸颊通红,这显然是高热畏寒的体现。”
应宇也在看:“他们还有一个头疼的状况,看起来和普通的风寒无疑,难怪一开始这位郝镇长能够隐瞒这么久。”
等这群青壮离开后,清池和应宇马上戴上了自制的面罩,又服用了一颗药丸,轻施轻功进入了一家病人的家里,脚步避开了地上的石灰粉,从大厅到厨房全都看了一眼。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没看?”
应宇的目光落在了偏房旁边围起来的猪圈,里面安静得不行。
“这家没有养猪?”清池疑问,觉得不可能。
“应该是被扑杀了?小月魄,你还记得之前咱们听到的那一阵声音?”
应宇一提醒,清池就马上想了起来,一开始地喧闹声音里,除了人们的声音,还有一些牲畜的声音。
应宇说:“他们出来的时候,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袋子,很沉。”
清池说:“那里面应该就是?”
清池皱了皱眉,然后看着应宇走近猪圈,一下跳了进去。秋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遇上泥土本来就有些土腥味,而那些血腥气被雨水一扫,变得很淡。但对于清池和应宇这样的医者来说,也是不可能被忽略的。
果然,猪圈里就有那猪在反抗的时候,被一把杀猪刀割了的血。
应宇看着猪圈里边,忽然说:“小月魄,这下有些棘手了?”
清池也是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这次的疫病是从动物开始的?”
应宇跳出来,语气有些低沉,“很有可能就是。”
而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其他几家,本来就有所怀疑,这下跟着自己的怀疑出发,果然就发现了郝镇长他们要隐瞒的是什么了。
“要真的是从动物身上开始的,这次的秋瘟恐怕会很凶。”一回到小院,应宇就说。
清池怔了怔,没说什么。
清池把外面那层衣服直接脱了下来,同应宇的一起洒了一层石灰,直接就在外边点了火烧掉。
两人烧了热水沐浴。
清池一切好了的时候,正想和应宇说说这瘟疫的事情,就听到了大堂里另外一道清润的声音,正在说着话,不是蒋唯又是何人。
“应宇先生,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监管不力……”蒋唯地语气有些郁郁不乐,但又更多的是承担,“先生能为我解惑,蒋唯不知如何感谢了。”
应宇道:“贫道既然来了西塘,又遇上这事,岂能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蒋大人还请莫要客气。”
清池的脚步声过来后,两人同时望了过去,应宇笑着向清池招手:“月魄你快过来。”
清池向蒋唯颔首一礼,“蒋大人。”
蒋唯的目光很平静,还残留了一丝方才对话留下的思绪,“月魄姑娘,请——”
“方才你不在,蒋大人邀我们师徒二人应对这次的疫病,我已经答应了下来。”应宇用最简单的话把刚才发生过的事情,直接地描述了一遍。
清池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其实在他们师徒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就不可能视之不见了。应宇若是不管这件事,直接带着她离开,那她真的就要怀疑一下,他是不是也被人给穿了。
“月魄姑娘,此事关系西塘县的百姓,蒋某作为一方父母官,也请二位操心,若有什么需要配合之处,尽管同我说,我会尽量进行调配。”蒋唯很沉稳地说。
其实他也是初来乍到,即便是盛京的贵公子,出身不凡又如何,当地的乡绅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这场疫病不就是这样发展起来,再想到之前郝镇长带人处理的粗糙,根本也不拿人命当一回事,其他乡绅恐怕唯恐不及。
再说,一向瘟疫起来的时候,也向来是这些人发大财的时候,蒋唯真的能够顶得住?
清池其实就没有说话,可她这瞥过的一眼,也就已经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给传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