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伦看着这两位金尊玉贵的殿下, 额头上也有些微汉,脸色有点微妙。
“怎么了?”明清玉直接问。
他根本就没把自己这头疼的病往其他的事情联想起来。
孙天伦说:“殿下, 您最近可曾见过什么人?”
他意有所指。
惯察人心的两兄弟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清玉笑了笑,那时脑海里浮现出来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芙蓉面, 那双眼睛仿佛是隔着朦胧雾水的月亮般黢黢,随即这张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孙先生,你直说。”他这笑一瞬间冷了下来,像是风,配上这样这张海棠花般艳丽又冷峻的面容,透着一股尖刀逼近的危险。
孙天伦自然不敢继续含糊其辞,“我看殿下虽有些疲劳过度,但这头疼却压力所导致,更像是被种蛊。”
“蛊?”从他们一对话就没有说话的李叹这会儿眼睛闪了一下。
“回殿下。说起蛊,它正是江湖里最神秘的存在,据说只有三苗之地才有擅长这样的蛊术,他们素来不喜欢外界,很少离开苗寨。”孙天伦说,“属下看过二殿下,怀疑是中了子蛊。”
李叹看向明清玉。
明清玉脸色很冷,那是很不高兴了,“孙先生,你有十足的把握?”
“这……”在屋里这两位的压力下,孙天伦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但还是咬牙说:“属下有十成把握。殿下被种下的子蛊不是单一子母蛊,只要给属下几天时间,应当就能解除。”
李叹说:“有劳孙先生了。”
孙天伦哪里敢,“这是属下应当的。”
明清玉说:“孙先生去配药吧。”
孙天伦一离开后,明清玉就发现自家哥哥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说:“是她?”
明清玉眼皮一跳,脸色不大好看,“哥哥说的是谁?”
李叹又看他一眼,“你去见她了?”
明清玉心知瞒不住了,“去了。”他这会儿活像是栽了一个跟头的人,只是非但不懊恼,反而透着一股更加强烈的欲望,或者称之为毁灭欲。
李叹说:“查查怎么回事。”
李叹也想起了那个青衣医女,隐约里,他对她也有一种在意。只是她装得太好了,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真的发现了什么。直到秋弟这一次误打误撞地被她给坑了一把。“看来你上次劫她,已经被她发现了。”
不然也不会用这种非常手段了。
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这两兄弟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眼里察觉出了盎然兴趣。
李叹说:“秋儿,你这次中招,漏了什么马脚,自己去处理。”
李叹本还想说那青衣医女,可明清玉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他想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他的弟弟,向来聪颖,决断复国大师,这样的小事,他也不想和他起了争执。
“皇兄,我知道该怎么做。”明清玉微微一笑,那右眼下的黑痣也随着这笑意有些妖冷。
“我想,若是她发现了猫腻,那白秋园那边应该也出现了问题。”
李叹说:“我和他有过约定,不过这一次这件事就交给你。”
明清玉点头。
头疼早已轻缓了下来,只他还是下意识地按着额角,眼神放空。
那早已淡去了的笑意,还依旧残留着。
在他以为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忽而伸出了利爪往他的身上挠了一下,也往他的心上挠了一下。这真是奇怪又莫名的情绪啊。不过他不讨厌,甚至开始兴致勃勃想起下一次见面了。
*
深夜,明清玉来到了质子府。
白秋园意外他的忽然而至。
在塔里禀告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这么晚了,他来作甚?”自从这全身都起了这类似水痘的病,白秋园就已经在府里待了小半周了,好不容易褪了大半,可还是不忍睹目。一向为自己的盛世美颜骄傲的白秋园,最近就连西洋镜也不敢用了,只是透过朦胧的菱花镜一瞥。
“不见不见!”
白秋园的脾气暴躁,在最近是更加厉害了起来。
塔里正要出去说,才走出了内室,就听到后边白秋园有些暴躁的声音:“让他过来!”
塔里当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塔里过来的时候,明清玉和身边扈从护卫早就已经在外院里等着了,明清玉长身玉立,一身雪白袍子,黑发如缎玉,在夏风里飘扬。
“风公子,请。”
明清玉瞥他一眼,跟着他。只不过他身后的那些扈从侍卫就全都留在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