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 明清玉的语气变得尤为冰寒, 黑眸里更是闪着杀机。“哥哥, 不如趁着这一次机会取了那狗皇帝的命,届时时局一乱,我们到北方振臂一呼, 半壁江山都能到手。”
李叹手磕了一下茶盏, “辞秋,刺杀谢巍藻这么多次, 可有一次成功的?他这个人胆小怕事,一定又会把周无缺推出来。而有周无缺在, 他们就乱不了。”
李叹鹰眸里冷血又沉寂,“说不定这一次周无缺还想来一个二桃杀三士。”
明清玉道:“哥哥,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
李叹安慰道:“不,是我们等了太多年了,如今胜利在望了,多少会有些迫不及待。”
两兄弟又商量了一会儿正事,末了,明清玉若无其事地提起:“哥哥,安定伯府那边还是依旧计划?”
李叹看了他一眼,“谢蓉蓉人我已经找到了,就让她给安定伯府添添乱子。”
明清玉心想,看来还是他想多了。李清池也只是一枚棋子。什么义妹?两人的身份就从未名副其实过。他在想要不要把李清池的异常告诉李叹,可是不知为何,这会儿竟然犹豫了。
“辞秋,你有话要说?”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最终,明清玉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好不容易碰见这么有趣的一个小姑娘,不如先由他来掂量一下斤两。
想到这里,明清玉的嘴角都不由愉悦地勾起。
李叹见着这样的他,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
时节愈冷,转眼间就进入了立冬。清池得知宁司君也下山了,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瑾澄寄过来的信。在信中,他待师名义,告知了清池此事,又把他们下山的原因给说了。
清池有些意外,她自然知道宁司君下山是为了来年的皇家祭祀和将领驱边,可是比起前世,也有点太早了吧。
当然,清池也不会自恋地觉得,宁司君是因为自己下山而下山的,他不是那样为了小情小爱而牺牲天师道利益的人。
不过一接到这封信,清池就明白了宁司君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去见他呗。自然不是眼下。道君普一下山,自然是面圣,接着是盛京当中的权贵求见,轮到她的时候,起码是一个月以后了。
在听说玉真公主也下山了,清池觉得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公主身边的人特地来到安定伯府,让她去一趟公主府,这便让清池有种不详的预感了。
清池来到公主府里时,公主也并没有见她,而是让她在一个静室内等着,这么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一直到太阳西落,静室之内并未燃冰炭,清池浑身都冷冰冰的,双手更是冻得如桃花似的通红。她想了许久,终于明白这是公主对她的警告。想来,玄清洞里的事到底没有瞒得过手眼通天的玉真公主。
许久,鲤儿揽起帘幕,脸上也带着歉意:“清池小姐,我家公主忽而和华阳翁主有约,今儿怕是见不了您了。这天怪冷的,奴婢送您回府吧。”
清池知道她是宁司君的人,不过不比前世,这一次宁司君也并没有透露给她,所以清池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鲤儿姐姐,劳烦你了。”
鲤儿见着她脸色苍白,偏偏两颊又通红的样子,赶紧把手上的大氅给她披上,“这天儿冷,可千万别冻着了。”
“我没事的。”清池说。
“清池小姐,您可别逞强了。”鲤儿说。
晚边的时候,温度都下降了,清池这几年在山上有宁司君的教导,身子骨锻炼得还不错。虽然有点冷着了,不过还好。她微微喘气着,然后问鲤儿,“鲤儿姐姐,公主可是生我的气了?”
鲤儿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清池小姐,您可别误会,今儿公主啊,就是想见见您,想和您论论经文,只是时候不巧……”
清池似笑非笑,大氅里的小脸似那雪绒花般的嫩白脆弱,让人见了惊心。
“如此说来,倒是我想太多了。”
可在清池坐上马车时,又被鲤儿给唤住了,“清池小姐,公主的眼睛向来是最揉不得沙子的。您啊,往后还是再谨慎些吧。”
鲤儿虽然没有说出清池想要知道的,不过她的这般提醒可以说是已经透了底。
“多谢鲤儿姐姐。”
马车内,陪她一起出来的小薇见着她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小姐,公主磋磨您了啊。”
她热乎乎的小手捧着清池凉冰冰的手温着。
“无事。”清池说着温柔的话,但是眼底已经是冰凌凌的一片。
小薇知道自家小姐向来是最有主意的,偏偏是公主这样的大人物,她们又能做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