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清池应该是不要去见宁司君的,所有人都会懂得那种尴尬,所以宁司君也“好心体贴”地留了话, 但是清池自认为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 所以当然也不会让他得逞,今天必须过去趁热打铁!
“般般, 我得去见一趟道君。”
一大早上就听得自家小姐念念叨叨的般般,连忙点头, 虽然瞧不出小姐到底这是怎么了。不过她心里却挺高兴的。自从小姐在道君门下后,那可真是一日比一日更像是这个年龄的女孩了。
她也真心期盼着这一天继续下去,小姐永远能够安乐快活。
清静道居。
秋日早晨朦胧的光落在屋宇里,都有几分无欲无求的清静自然。
清池过来的时候,正是宁司君练剑完了,正在凉亭里喝茶养生之际。
清池翻了一个白眼,年龄轻轻的,搞得四五十岁人似的。
“月魄见过道君。”其实清池过来的时候就被宁司君发现了人影,只是他当做没看见。没想到清池竟还十分干脆,并无一丝扭捏地走了过来。
宁司君手里捧着茶盏,嘴角依旧是浅浅的笑意,“月魄这么早便起了?你昨儿醉了,也不必勉强自己。”
“没有没有,我觉得昨儿的酒就应该在昨儿就醒了,所以不会勉强到自己。”清池也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宁司君瞧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坐吧。还要问?”
敢情你真的一直就是在装糊涂呗。
清池险些以为自己听到他后面的那三个字就是自己做梦了。
他竟然也会主动地开口!
清池有些如坠梦中般的不真实,她望着眼前如一幅画般的仙姿,那几分圣洁气度,仿佛真是救苦救悲的人仙。
她又踌躇了起来,“道君,您……真的愿意告诉我了?”
宁司君道:“我不愿意说,你可放弃过?”
清池干笑一下,废话,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为何要放弃,不然现在我就该下山了。
“道君,您曾经对我说过,做人要有始有终。我当然要问个底。何况……何况,您不是也说过,这红尘劫涉及到了我的安全嘛。”清池的尾音自然地就戴上了一些撒娇的弧度,她靠近着他,讨好地说着。
宁司君瞧了她一眼,虽未说什么,不过三年来,他们之间已有默契,清池自然也懂这个眸光的意思。她立即在旁边坐下。
这是要说了?
清池自然也坐在了靠他最近的位置,眼巴巴地瞧着他。那眼神简直就是让人心都软了的那种。
宁司君还是稳得住,丝毫不被她所影响。
“想要知道红尘劫,其实并不难,只是月魄,若是我真的说了,你往后怕是会心生恐惧,再也无法像如今这般直面未知一切的坚定。”
清池道:“道君,我以为我不是那般的人,就算真的知道了未来,若是那未来不是我想要的,那我自然是要去反抗。不是有句话说了吗,人定胜天。”
“我有时候说的话,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面对他那似笑非笑的白玉脸庞,清池讪讪一笑,“那道君的每一句话我自然都记在了心底。”
这个彩虹屁一拍,果然见宁司君嘴角的笑意都真切了些。
她期待地望着他,都被他吊了这么多次胃口了,倒还是等着听。
这一次,宁司君轻轻地叹了一声气,还真的就开了尊口。“你命贵不可言,可惜也是命定坎坷,生机绝处,一旦落入那红尘当中,自当如那枯木般夭折。若想要枯木逢春,就必须在十八岁之前入了道门,自此再也不下山。”
清池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可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之间呢?”
她几乎每一世从来就没有活到十八岁,约莫在十七岁左右便夭折了。不知他是怎么算到了,这一点倒是挺准的。
宁司君的目光凝在了她那细弱的肩膀上,即便是他再次窥伺天机,都不由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卦象。
“你桃花泛滥,需渡却红尘劫,不沾红尘丝毫,方可保起生途。”
讲实话,清池是半信半疑的,甚至觉得,宁司君是不是也在糊弄她。
虽说前几世,她都阴差阳错地因他们而死,但是清池觉得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若是我在那之前解决了这些烂桃花呢?”
一刹那,宁司君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了,才会在这么一个小姑娘的身上竟然看见了一股实质化的杀气。
不管他有没有看错,宁司君都在刹那回应了清池,“不管你先做什么,都不可。你只能避开他们。若是你真的……也许,你的命星会黯淡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