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的医院都泡在洪水中,所有的私人医院早已经人去楼空,归属联邦所有的医院则大多转到了基地里去,要看病还得冒着暴风雨去基地。
这狂风暴雨之下,坐冲锋艇或者救生艇出远门,实在是太危险了。
除了那些有丰富经验又身体素质极强的人,现在谁还敢开着救生艇在外面?一旦被洪浪掀翻,病没看上,命都给搭上了。
一群人簇拥着华老先生声势浩大地往下走,话里话外的都在恭维着华老先生。
楼下早已经一片乱糟糟的了。
饶是池柏平时天天在果园里,跟各种昆虫打交道惯了的,看到眼前这情景,也被唬了一跳。
很多胆子比较小的更是直接连连惊呼着往台阶上退去。
只见手电筒光亮所到之处,全都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虫蚁,时不时还有蛇鼠窜出来,正翻涌着不断向上爬。
那些比较早到达的小区人员和物业一个个手背线条紧绷,拿着各种棍子扫把,一边用力拍一边愤怒地咒骂着。
四周墙壁上溅满了各种污水和污血,亮光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一楼二楼的走廊间萦绕着的味道更是恐怖,洪水泥腥臭、虫鼠体臭以及那些虫子的□□、血液味混杂在一起,浓烈得令人几欲作呕。
不少人都赶紧戴起了口罩,没有口罩的也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不过这还不算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伴随着人们灭虫杀虫的动作,各种虫子汁液、血液乱溅,就算隔得还远,也时不时会有一滴滴冰凉凉的液体飞溅过来
没一会儿,在场所有人的衣服上都挂了彩,也不知道那是肮脏的山洪水还是什么,这不能细究,越想越恶心。
还好池柏下楼之前是全副武装过的,池喻给他找了一身透明的雨衣套着,手上戴了手套,又穿着厚厚的雨靴,带着护目镜以及口罩,根本不用怕。
他接过华老先生手中的布袋子,提着果园里的垒土锄就往虫蚁密集的地方走去。
楼道中各种入侵的小生物已经被打死了不少,其中甚至包括不少巴掌长的老鼠和扭曲成一团的死蛇。
池柏下手很快,垒土锄往下一摁,一团的虫蚁就都死了,有用的捡进去布袋里,没用的用雨靴将其踢到一侧去。
刚给华老先生收集了一小团虫子,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惨叫,随即便是各种高呼声,依稀可以听到什么赶紧回家消毒的声音。
华老先生原本正跟在池柏身后,听到这声音之后与池柏对视了一眼,两人忙往上走去。
有认识华老先生的人看到他,当即喊道:“好了,华医生来了,让华医生看看。”
闹哄哄的人群一听到有医生,忙让开了一条路来。
原来是有人被老鼠咬了一口。
被咬的人是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深秋十六七度的台风天晚上,大多数人都穿着外套,有人甚至套上羽绒服了,他就穿着个短袖短裤,踩了双人字拖。
刚刚他拿着根木棍追着一只老鼠跑到房间里,不曾想捅了老鼠窝了,一下子窜出了七八只大老鼠,吱吱叫地乱窜,他也不怕,东一棍西一棍的。
老鼠确实是打死了几只,不过被逼急了的一只大老鼠也奋起反击,朝着他的小腿肚狠狠咬了一口。
老鼠那尖牙,实木都给你咬穿咬碎,更何况是人体血肉呢?
剧痛袭来,那小伙子仓惶大叫,拿着棍子狂乱地拍打都落了空,疯狂呼救了起来,周围的人赶了过来,那些老鼠才又窜入黑暗中。
池柏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往他那小腿肚上照去,两个深深的牙印特别明显,鲜血流了一地,在光下显得有几分吓人。
不少围观的业主都惊呼了一声。
那个小伙子已经吓傻了,刚刚耍棍子轰打老鼠时候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害怕,又哭又喊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救命啊,快救我,好痛啊!这老鼠的牙齿有没有毒?那老鼠刚从洪水里爬出来的会不会有很多病菌?我会不会死?”
地上到处都湿漉漉的,一条条的痕迹,很明显是从洪水中上来的老鼠爬过之后留下的,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山洪特有的泥水腥臭味。
身旁几个大哥大姐则一直在安慰他:
“没事,洪水这才刚开始,没那么脏,那些被淹的动物尸体都还没有腐烂呢。”
“就是,也没人往洪水里丢垃圾,这就是普通老鼠,现在还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