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真盯着他看了许久后,突然笑了:“你究竟想听本宫说什么?”
她停顿一瞬,再开口声音淡了不少,“听本宫若是失败会怎么办?能怎么办,无非是被绯晒占个便宜睡一觉罢了,又不会少块肉。”
绯战眼神晦暗:“殿下还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想听什么答案?”冯乐真坦然与他对视,眼底尽是嘲讽,“是本宫为了所谓的清白,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还是索性一死了万事,留个烈名在人间?别蠢了,本宫尚有大好河山要继承,有权势与财富要掌控,相比本宫要走的路,这点屈辱挫折算什么,本宫又怎会为了一时意气,就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顾。”
“反倒是你,绯战,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发火,昨日之事本宫就算失败,也不会伤及性命,更不会影响你什么,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冯乐真定定看着绯战,字字句句皆是逼问,哪怕双手被他抓着,身子也被他抵住,仍然不减半分气势。
她被困着,孤立无援,却仍是矜贵的,高高在上的,什么都不说,也能用眼神将他蔑视个彻底。
绯战只觉血液都沸腾了,而沸腾之后,便是极尽的消渴。这渴意如同烈日下在沙漠走了三天,唯有她能解。
对视许久,绯战再次吻了上去,冯乐真抬脚去踢,却被他扣住了膝盖。
冯乐真眯起长眸:“你可要想好了,是贪一晌之欢,还是要你塔原的王位。”
“我若说都要呢?”绯战亲了亲她的鼻子,过高的体温愣是将她也蒸出一身汗意,“殿下难道不想?”
冯乐真不说话了。
绯战了然一笑,将身上的短衫脱了下来。
汝环晃晃悠悠挂在心口,如同女人的耳坠,吊在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冯乐真从第一次瞧见,便十分感兴趣,抬手便抚了上去。
绯战呼吸一窒,一滴汗顺着下颌滴落在她的眉心。
干柴烈火,失控发疯。两人如同沙漠迷路的旅人,濒死之际瞧见一片绿洲,明知都是假的,是幻觉,可这一刻还是不受控地沉沦。
冯乐真享受这种沉沦。
她非圣贤,也不渴望成为圣贤,做不到那些老夫子口中的灭人欲。人生得意须尽欢,得一晌,是一晌,至于别的,之后再说。
抵死纠缠间,绯战见她还抓着那个小小的环,便哑声问:“殿下可要摘下来仔细瞧瞧?”
冯乐真一抬眸,便看到了他深沉的眼眸。
短暂的沉默后,她勾起唇角:“还是算了吧。”
绯战笑了一声,不再多言。
一个上午都在屋子里度过,等到热水叫了三次,两人才衣冠整齐地坐在桌边用膳。
显然是饿狠了,两人一顿饭的时间谁也没有理谁,只是自顾自吃饭,等全部吃完便放下了筷子。
“昨日的事,”冯乐真总算开口,声音还透着情动之后的惫懒,“是如何解决的?”
“还能如何解决,大王子莫名其妙死在清水阁,唯一陪着去的奴仆也死了,显然不是自尽。”绯战扫了一眼她脖颈上的红痕,又很快别开视线,“不是自尽,就只能是凶杀,至于凶手是谁,暂时还没查到。”
冯乐真:“查得到吗?”
绯战勾唇:“没有凶手,如何能查到?”
冯乐真点了点头。
昨夜赴约的事,只有四个人知晓,如今绯晒和奴仆已经死了,那知道的人就只剩她和绯战,等于彻底成了悬案。
“大妃前两日又给了我一包药,让我找机会下到你的饭菜里。”她缓缓开口。
绯战:“毒?”
“是。”
绯战了然:“如今她唯一的儿子死了,暂时应该顾不上我这边,你我也不必继续做戏了。”
“只是顾不上你这边还不够,你得给她安排些事情做,让她忙起来才行。”冯乐真不紧不慢道。
绯战一顿:“你的意思是……”
“没有凶手,但公道自在人心。”冯乐真抬眸与他对视。
绯战乐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殿下这副坏心肠了。”
冯乐真无视他,拈起一块羊奶糕。
大王子死了,塔原王悲痛欲绝,整日在朝会上发脾气,坚决要找出这个杀人凶手。而王宫里头,一个流言渐渐在奴仆中传开——
既然是凶杀,又怎会没有凶手,除非这个凶手在所有人到来之前,便彻底抹除了证据,又或者是,他现在正以其他身份出现……若他们记得没错,二王子好像是第一个发现大王子的人吧?而且他好端端的,突然去清水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