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清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说话,门口便传来冯乐真的声音:“谁讳疾忌医了?”
祁景清和书童同时往门口看去,果然看到冯乐真笑盈盈走了进来:“门怎么敞开着,屋里一点热气儿都没了。”
“殿下,”书童在祁景清阻拦之前连忙跑过去,“世子刚才摔倒了!”
冯乐真顿时蹙眉:“怎么回事?”
“只是个意外,”祁景清无奈,抬眸看了书童一眼,“我刚才叫你做什么事了?”
书童撇了撇嘴,不情愿地端着饭菜出门去了。
“可有摔伤?”冯乐真径直走过来,拉着祁景清的手仔细检查。
祁景清衣裳都被她弄乱了,见她又要将手伸进衣领,赶紧拦住她:“真的没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摔倒……”冯乐真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可是因为昨夜累着了?”
她问得直白,祁景清的脸瞬间红了:“我、我不累。”
冯乐真眉头微挑:“景清,莫要逞强。”
“本就不累,”祁景清看向她的眼睛,“毕竟都是殿下在忙,我能累什么。”
冯乐真没想到他会直接反驳,顿了顿后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两人无声对视,气氛渐渐变了味。
“世子……”书童突然进门,察觉到气氛不对后顿时僵站在原地。
两人同时一顿,冯乐真淡定别开脸,反倒是祁景清有些局促:“怎么了?”
“饭、饭菜已经热好了,现在送上来吗?”书童结巴着问。
祁景清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冯乐真。
冯乐真笑笑:“传膳吧,本宫也饿了。”
“那便送上来吧。”祁景清吩咐。
书童答应一声,赶紧跑了。
被他搅了这么一下,什么氛围都没了,冯乐真拉过祁景清的手,看到他掌心有几处地方破了皮,心疼地抚了抚:“日后行事小心些,莫要再如此大意。”
祁景清不由为自己分辩:“从前都没有这般过。”
冯乐真见他还敢顶嘴,当即眉头微挑。
“……知道了。”祁景清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饭菜很快便重新端了回来,祁景清主动给冯乐真盛了一碗羹汤:“殿下近来为了雪祸劳累太过,要多进补。”
“世子也该多多进补。”冯乐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还了他一碗汤。
祁景清:“……”他明明说的不是此事。
四目相对,祁景清轻咳一声,又赶紧别开了视线。
冯乐真与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容易害羞,一时间起了兴致,于是又逗了他几句,直惹得他双眸含嗔,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冯乐真说着便站起身来。
祁景清顿了顿:“殿下不留下?”
冯乐真停下脚步,显然是想留的。
“留下,与我说说话。”祁景清握住她的手,眸色盈盈。经过昨晚,他已经无所谓那间偏房会不会住人了,只想能与她多多相处。
冯乐真:“……本宫还是头一次发现,世子竟有做祸水的潜质。”
“那殿下是否愿意遂了祸水的愿?”祁景清反问。他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便一切都由着她。
冯乐真果然挣扎,但片刻之后,还是咬牙拒绝:“不留了,你睡吧。”
祁景清毫不遮掩自己的失望,却也乖顺点头:“那我送殿下出去。”
“别,”他越是懂事,冯乐真便越是愧疚,赶紧将人拦住了,“你刚摔了一跤,还是别乱动了。”
“那殿下慢走。”祁景清没有坚持。
冯乐真笑笑,伸手抚上他的脸,祁景清顿了一下,不甚熟练地用脸蹭了蹭她的手指,顺从的模样惹得冯乐真心神动摇,但到底还是转身离去了。
祁景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吃到院里的灯笼都灭了几盏。冯乐真一走出房门,阿叶便迎了上来:“您怎么没留宿?”
“事情未解决之前,未免牵连到他,本宫不好与他相处太久。”冯乐真淡定往外走。
阿叶摸摸鼻子:“您不让调查那些人的来历,也不准奴婢多加守卫,事情得何时才能解决啊。”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贸然调查只会打草惊蛇,将来更不好抓。”冯乐真看她一眼。
阿叶蹙眉:“您说的这些道理,奴婢也知道,但……但就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
“谁说的?”冯乐真勾起唇角,“放了这么久的线,也该收网了。”
阿叶:“要如何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