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冯乐真看他一本正经,顿时觉得好笑:“你又不是大夫……”
大概是因为提到那两个字,她停顿一瞬,没等深想,陈尽安便朝她伸出了手。
冯乐真眼眸微动:“做甚?”
“带殿下出去。”陈尽安鼓足了勇气才伸出手,见她没什么反应,那点勇气很快耗尽。
就在他忍不住缩回手时,冯乐真突然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陈尽安微微一怔,立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走吧。”冯乐真也不问去哪,便要跟他出去。
陈尽安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还有事?”冯乐真眉头微扬。
“殿下……要不要换身衣裳?”他艰难提建议。
冯乐真一愣:“你刚才还夸本宫的衣裳好看。”
“但不合适。”陈尽安蹙眉,似乎有些介意自己说出这种僭越的话。
冯乐真倒不介意,直接当着他的面拉开了衣柜:“你替本宫选,若没有你满意的,就去隔壁屋,那间屋子里全是本宫的衣裳。”
“卑职不敢。”陈尽安忙低头。
冯乐真慵懒看他一眼:“让你选你就选,哪那么多话。”
陈尽安顿了顿,只好答应一声讪讪上前。
冯乐真转身回到床边继续插花,独留陈尽安一人站在衣柜前。
陈尽安哪里见过这么多女子的衣裳,此刻面对叠放整齐的衣裙,面色渐渐凝重。许久,他才一脸郑重地拿起一条厚实的衣裙,结果还没展开瞧瞧合不合适,指尖便碰触到一件单薄的小衣。
他面露不解,随即意识到那是什么,手指顿时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缩了回去。
等他选好衣裳,已经是一刻钟后了,冯乐真看看他脸上细密的汗,再看看他手里那身略显精练的衣裳,大概明白他要带她去做什么了。
她笑笑,不再为难他:“叫阿叶挑一套骑装,进来服侍本宫更衣。”
“是。”陈尽安如释重负,赶紧出去了。
冯乐真更衣的时候,他先去了一趟马厩,先是选了两头温顺的小马,结果还没牵出来,便又改了主意。
于是冯乐真一身骑装出来后,便看到他牵着两匹刚驯服的烈马站在院中。
“你怎么选这两匹……”阿叶皱着眉头要去找他。
冯乐真将人拉住:“本宫喜欢。”
说罢,还赞赏地看陈尽安一眼,“本宫出门前便想了,你若敢牵两匹小马,本宫就不跟你去。”
“卑职见过殿下骑马。”陈尽安低头回答。
冯乐真笑笑,正要跟他走,却被阿叶反手拉住。
“殿下,您忘了您的处世警言了?”阿叶问。
当然记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冯乐真一脸无辜:“尽安会保护本宫。”
“可是……”
“卑职誓死保护殿下。”陈尽安抱拳。
“听见了?”冯乐真问。
阿叶还想再说什么,冯乐真直接翻身上马,陈尽安见状也赶紧跟上。阿叶惊呼一声想要阻拦,偏偏许久没见自家殿下这般活泼的模样了,最后只能心一横,叫人赶紧把大门打开。
十月的营关已进入冬天,风刮在脸上如小刀一般,生冷生冷的,冯乐真骑着快马,任由风带走身上的热气,一呼一吸间感觉到久违的快意。
陈尽安起初还跟在她的身后,渐渐地跑到她前头去了,冯乐真见状奋起直追,惹得他一阵无奈。
“殿下,卑职要为您开路。”他说。
冯乐真睨了他一眼:“自己不行,倒怪本宫跑得快了。”
陈尽安顿了顿,一言不发超过了她。冯乐真笑了一声,眯起眼眸也加快了速度。正值下午,天气又冷,两人又特意选的背街疾驰,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
祁景仁正在城门执勤,瞧见路边有卖糖葫芦的,便买了两串交给兵士:“给侯爷送去。”
“侯爷也爱吃这个?”兵士好奇。
祁景仁勾唇:“嗯,爱吃,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买。”
说罢,她想到什么,又跟小贩要了张油纸,将糖葫芦包得严严实实,确定从外观上看不出里头是什么了,才交给兵士。
“副将这般细心,难怪最近侯爷的心情是越来越好,也没再跟您提起成婚的事了。”兵士憨厚道。
祁景仁扫了他一眼,“多嘴,还不快去。”
“是!”
两人说着话,就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祁景仁蹙眉抬头,便看到冯乐真骑着马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祁参将,让开!”冯乐真笑得肆意。
祁景仁无语一瞬,挥手示意兵士给让出一条路,冯乐真和陈尽安疾驰而去,经过她身边时,她淡声提醒:“卑职现在是副将,不是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