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他亲得多了,就连将裴成蹊当作替身那段时日,晚上也能为了应付他亲吻,这次,大概也是在敷衍他。
等到晚上,他终于又留在了椒房宫。
晚晚今日待在药房中太久,身上沾染了重重的药味。
等她沐浴完,容厌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此时披着外袍在书案前批复些信函。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御书房中处理朝事,他做事的效率很高,在御书房中更是方便他下令,基本傍晚前、偶尔午后一两个时辰,他便能处理完当日需要他过目决策的朝事。若非又有什么需要他出面的算计,他很少会让人将朝事搬到寝殿,熬到晚上还在处理朝事。
最近这段时间,兴许是北疆的战事在即,事情多得让人喘不过气,他此刻书案上还摞着不少折子。
晚晚出来之后也没有打扰他,先行躺到了床上。
见她出来,容厌便撂下了笔,将手又洗了洗,而后才回到床榻上。
晚晚瞧了一眼他没处理完的那些,“不看完再睡吗?”
容厌让人熄了灯台,道:“又没有什么急事,明日上朝前看完也可以。”
晚晚也不怎么在意。
这都是他自己的事。
灯灭之后,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夜不能视物。
容厌搂抱着她,寝殿之中地龙热气充足,甚至还有些热,他怀中温度刚好,晚晚也没有排斥,便任他抱着。
他和她不知道这样抱着入眠过多少次,感受着怀中她轻轻的呼吸和心跳。
容厌没有见她的这些时日里,那种凝滞般的沉闷和无趣似乎全都被压制了下去。
他轻声道:“晚晚。”
晚晚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他问:“白日你亲吻我的时候,是将我当作谁?”
晚晚:“……”
她真想让他不要说话。
“你睡不睡?”
容厌问道:“这次,应当不是将我当作楚行月?”
晚晚眼睫动了一下。
楚行月。
邢月。
她其实不是很想知道师兄到底是谁,反正他已经死了。
晚晚回答:“这次不是把你当作师兄。”
容厌心中的宽慰彻底落在了实处。
好歹,好了那么一点。
就算她只是想要他别妨碍她,可她这次的亲吻没有再将他当作别人。
而且……容厌眸中微微深思。
他这回说的是,楚行月。
她知道她的师兄邢月就是楚行月。
晚晚没有理会他那么多心思,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睡过去。
-
许久没有再同容厌一起入眠,她也许久没有再梦见前世。
这一次,再次被他抱着,睡梦中,她感觉到浓重的压抑和窒息之感,将她紧紧缠绕着。
晚晚清楚地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
她看到眼前是一处殿堂,外面宫人和侍卫针锋相对,漆黑的夜间,雷鸣轰然。
殿舍里面,她看到穿着织金绣凤宫装的自己灭下了最后一处灯台。
容厌这一世是强迫他自己慢慢重新适应在黑暗之中,可最初他身处暗室时,情绪总会升起难以抑制的暴躁。
晚晚静静等着眼睛慢慢习惯这黑暗,渐渐能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隐隐的人影。
雷声中,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听到容厌低笑了一声,微微的笑意,彻骨的冰冷。
“皇后,这是第几次?”
匕首当啷一声撞到墙上。
她死死抓紧手中唯一的利器不松手,他也没将她的匕首夺下,只是将她这只手按在墙面上,她颤抖起来,拼命地想要挣扎,可是她双腿被抵着,另一手再怎么努力也挣不脱。
她没有说话,只有巨大的恐慌蔓延开来。
挣不开,她忽然便生出浓重的屈辱之感,可她已经失手了。
能靠近他的只有她,而他在黑暗中,并没有出现那种推测的失神和恐惧。
他不是怕黑。
她眼中绝望,冰凉的空气扑上她的身体,晚晚轻轻颤抖着。
容厌将她死死按着,锁着她的手腕,过了一会儿,忽然张口咬住她肩头,刺痛之下,她奋力挣扎起来,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扭动。
她也不知道,这一回他会不会没了兴趣直接杀了她。
他宽恕过她那么多次,这也是第一次他这样失控地对她。
身前那股清淡的香气撩起神经,黑暗中,他全身都绷紧着,身体和精神敏感压抑到了极致,容厌隐忍地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