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太傅听完,脸色都沉重了,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怒骂了声,“孽子!”
萧父已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萧老太傅重重地叹气,走上前来,对太子稽了一礼,“发生此事,是我萧家家门不幸,老夫一定会给阿泠一个交代。”
谢珏薄唇扯了扯,“甚好。”
那是她的父亲,天底下就没有因为女儿而处罚父母的道理。他自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却要为她考虑。
她好不容易回了家,有了家人,若传出不孝的名声,她该多难过。
他不可能真的杀了萧父,所以由萧老太傅来处理再好不过。
萧老太傅哪里知道萧父心里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他只是以为他不疼阿泠罢了。
人心有偏颇,他这个儿子不疼爱阿泠他也不能强求,这孩子自有他和她祖母来疼。
却不想他这个儿子竟然如此偏颇折辱阿泠。
萧老太傅断不能容忍他的孙女无辜受委屈,看着云泠,“是我们阿泠委屈了,祖父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云泠强忍到现在,已经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孙女没事,让祖父担心了。”
她是祖父的孙女,可萧父,也是他的儿子。
她不想让祖父祖母为难。
他们也已经够辛苦了。
萧老太傅点点头,又看着太子,刚才太子那样护着阿泠他都看在了眼里。
他竟从来没想到,太子殿下对他的孙女有不一般的心思。
刚才事急从权他来不及阻止便算了,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子竟然还握着他孙女的手,萧老太傅怎能允许他们还未定亲就这样逾礼!
“今日多谢殿下护着阿泠,”萧老太傅严肃地道,“但男女大防,还请殿下先放开手!”
谢珏不仅不放,还道,“老师不觉得现在阻止太晚了吗?”
“你——”
萧老太傅又气到了,吹胡子瞪眼,又拿他没办法。
萧祁白却放下了心,他这个哥哥做得实在不好,妹妹为他保住了妻子,为了他的事殚精竭虑。他却让妹妹一次两次受尽委屈和折辱,他愧对妻子,也护不住妹妹。
实在无能。
所幸阿泠还有殿下护着,谁也不能伤她。
想必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也算是唯一的安慰。
——
萧父的事告一段落。
经此一事,萧府上下也都看出太子对云泠的情意。
他是太子,自然是没有人敢拦他。
萧府的下人被下了严令,没有人敢多嘴。
谢珏便肆无忌惮地进了云泠的闺房。
门口两边有重重锦衣卫守卫,将云泠的院子围得密不透风。
谢珏面无表情牵着云泠的手快步进了房间,关上门。
还没转过身来,身体就被她从后面轻轻抱住。
她的手臂软软的,声音温软似水,“殿下,我很想你。”
温柔刀,刀刀致命。
谢珏身体一顿,本想找她算账的心思顿时就歇了。
闭了闭眼,转过身,才硬下心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指拉开,“萧家发生这么多的事,为何不传信给孤?”
“就一个人扛着?孤今日若是不来,你又该怎么办?”
云泠听到他的话,有些愣了。
发生那么多事,她确实从没有想过要写信给他。一方面是因为这本是萧家的家事,理智地想,他那么忙,不应该打扰他的。另外一方面,她确实也未曾起过这样的心思。
她其实从小到大一向习惯了自己处理事情,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从不会想着要依靠他人。自然也没想起来传信给他了。
他是因此不开心了是么?
“我……忘了,”云泠仰头望着他,如实道,“你那么忙,我也不好传信给你呀。”
“而且我父亲那边,其实我自己也能解决的。”
谢珏见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气笑了,“所以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告诉我,即便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云泠眼睫眨了眨,抿着唇没说话。
谢珏缓缓低下头靠近,几欲碰上她的鼻子,“以前在冷宫时,你被那尚膳监的太监欺负了都知道回来向孤哭诉,怎么现在就不会了?”
云泠都愣了,若不是他提起,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那时在景祥宫时,因为他被打进冷宫,连带着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太监也来踩一脚,经常克扣饭食。有一次她好不容易拿回的膳食,回来被看守的侍卫又倒了下半,很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