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剑躺在床上,快五更天的时候终于有些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没睡多一会,她就梦到了沈煜。
梦中,那把宝石匕首果然到了沈煜手里,他缓缓抽出匕首,贴在她脖子上,紫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看着她的目光混杂着狂热和仇恨。
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沈煜红唇轻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为什么救孤?”
楚楚满头大汗地惊醒,第一时间就是到处摸剑,发现剑掉在床底下后,她一骨碌滚下床,“刷拉”一声拔剑出鞘护在身前。
清晨的阳光洒满房间,窗外有山雀倏然飞过,一切寻常又安静。
楚楚握着剑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缝隙,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直到看见院子里淑珍照常在晒着药材,铁小岭和廖大柱安然无恙地在寨门口巡逻,才放下心来。
看来昨夜一夜相安无事。
等等,昨夜相安无事??
楚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对啊,以沈煜的性子,对待叛党从来斩尽杀绝,怎么肯能不来追杀呢?
难不成他在憋个大的?
等着秋山堂的人下找救援,或者投靠别的分舵,跟踪在后面,好再一网打尽?
楚楚越想越觉着自己的猜猜测是对的。
幸好昨天没下山逃命。
秋山堂众人显然也被沈煜的诡异行为搞迷惑了,接下来的两天铁夫人命令大家在寨中养伤,没有轻举妄动。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楚楚这几天总觉着哪里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她。
沈煜是完全把齐涣的隐身术学会了,而且技高一筹,齐涣还需要借夜色掩饰,那些暗卫大白天的就能近距离地埋伏在山顶上让人完全发现不了,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楚楚现在不管去那都把眼睛瞪到最大,甚至拿剑去捅一捅看看有没有埋伏,但每次总是虚惊一场。
她把自己的不安同铁夫人说了,铁夫人派了堂中几个武艺高的妇人给她当保镖,又让人把山寨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乔装到环境中的暗卫。
尽管这样,楚楚还是有种被窥视的感觉。铁夫人说她是太紧张了,到后来,连楚楚都觉着自己是神经衰弱,所以产生了某种幻觉。
第四天的时候,铁夫人坐不住了,带着人又去了山涧。
楚楚觉着这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但铁夫人根本不听劝。她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一行人安然无恙地回了寨。
楚楚迎出去接铁夫人,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铁小岭最藏不住事,一见到楚楚就连说搞不懂。
“什么搞不懂?”
“搞不懂狗皇帝为何在山涧里扎了营。”
楚楚:“啊?”
铁小岭道:“就是啊,而且周围也不见多少人,青龙卫至少走了一半,那狗皇帝每天就躺在帐篷里,不知在干什么。”
廖大柱道:“该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走不动了吧。”
石头道:“有可能,上次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狗皇帝的脸白得像死人。”
“对对对,他的妃子在煮药,那个味啊,天,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啊?那是在煮药?我还以为什么东西臭了呢...”
楚楚:“.......”
白素练的汤药还是这么无敌啊。
但是楚楚确定,沈煜绝对是装的。
“这是阴谋,他故意的,装病,然后引我们上钩!”
铁夫人颔首道:“狗皇帝狡诈,咱们切莫轻举妄动,观察几日再说。”
有了上次的失败,铁夫人现在谨慎多了。她换了一条路进山涧,偷偷观察了沈煜好几日。
就在楚楚以为沈夫人这次绝对不会上沈煜的当时,第八天的晚上,沈夫人宣布再一次进山刺杀沈煜。
楚楚惊呆了:“娘,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装的?”
铁夫人:“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我也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了,大不了就同归于尽,我们秋山堂的人都是铮铮好汉,没有人贪生怕死!”
楚楚实在忍不住了:“我摆脱您贪一下好吗?是儿女不够乖巧,还是饭菜不够好吃,为和总想着和那种狗人同归于尽呢?”
“孩子,你不懂。”
铁夫人宠溺地对她笑了笑,继续部署作战计划。
临行前铁夫人做了一番斗志昂扬的战前动员,她细数了沈煜的罪状,还放狠话要活捉沈煜,送到总舵,让所有义理教教众一人砍他一刀报仇雪恨。
楚楚听得直摇头,当这是拼夕夕呢?还一人砍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