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程幼回答,死士已经带着先前熬好的药推门而入,抬头见帘内两人的姿态又慌忙要出去。
齐煜川皱眉将程幼的衣服拢好,出门拿了药放在床头的小案上,用汤匙轻轻翻拨。
半晌,程幼怯生生地靠近,按着他拿勺子搅弄汤药的手,抬起水泠泠的眸眼恳求地望着他。
“我父亲是二品大将、兄长皆在朝中为官、我……我祖母是广陵富户她最疼我……你救我把之后把我送回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钱、权包括美色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齐煜川愣了一下,片刻手从他俊色标志的脸庞滑至腰间,将人带入怀中。
“哦……”他的手悄悄从程幼的衣底潜入,微微挑眉道“这么个宝贝疙瘩,这么沦沦落到这般田地?”
程幼瞬间僵了身子,齐煜川看到却分毫不在意,只是摸了摸他微隆的腹部将药递到他唇边。
“喝药”
程幼恼羞成怒,抬手将药打翻,碗落在四分五裂,想也没想翻手一耳光几乎要落在齐煜川脸上却被他迅速反应地一把接下。
“有意思吗?是不是看一个男人出卖色相像妓女一样求着庇护是不是很有意思!”
齐煜川分明有意羞辱他!程幼看着他勾笑的唇胸口起伏,张了嘴还未反驳眼泪却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让他难堪至极。
程幼朝着齐煜川怒吼,转身抬手将桌案上的东西也都一把扫在地上摔得噼里啪啦。
多日来的恐惧、害怕、压抑、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化成愤怒,他不懂为什么他已经努力想安安稳稳活下去了为什么还是偏偏过成这样。
半人高的花瓶被他一把推倒摔了个粉碎,碎片有些迸到他赤裸的脚背化出细细的血口,他感觉不到疼,披头散发,哭得像个疯子。
齐煜川看着发火的程幼眼底带了些真切的笑意,扬声让人再煮一碗药,坐床边笑笑地看着程幼将屋里的东西摔得粉碎。
等人脾气耍够了,又将挣扎着的程幼死死摁在怀里,喂了药。
人喝完药,累了也就睡了。
客栈老板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头几番说不出话,接过齐煜川给的银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退下。
————
“马车里有人?路引是郑大人亲自批的?”出入口的小吏问。
“嗯,从淮泽带的贱妾”齐煜川桃花眼含笑多情,而小吏也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只是草草掀车帘看了里面的人就放了行。
程幼被惊醒,半晌见齐煜川掀开帘子低头进入马车才恍然意识到现在的已经离开涵关交界了。
程幼欣喜异常,仰着脸就送了齐煜川一个干净漂亮的笑容。
齐煜川也勾了唇笑了笑,心底却骂了声小蠢货。
“唉?”程幼一抬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颜色格外艳俗,扭头照了镜子便看到一位容貌娇俏、打扮艳俗的小娘子。
程幼皱着眉扭头不太高兴地看着齐煜川问“为什么给我打扮成这样……”
“不然你想怎么出界?”说着视线落在程幼明显隆起的腹部。
程幼看了看肚子挠了挠脸,还是不高兴。
“等出来交界,到了我的地盘,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齐煜川挑着眉,靠着车背。
程幼也朝身身后垫了一个软枕,撇了撇嘴并未说话。
他转身整理被褥,齐煜川的视线不可避免落在他纤细的腰身,可能是最近一直生病所以人瘦得利害,身形单薄,却也衬得他肚子格外显眼。
程幼不习惯脸上带妆,打湿了帕子将妆卸了干净。
车轱轮碾着野草落花驶出涵关交界,一旁的齐煜川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他忙东忙西。
——
“有书吗?”程幼问
“要书干什么”齐煜川闭着眼假寐
“看”
“没有”
“……还有走多久?”
“你闭上眼,睡一觉就到了”
“睡不着……”
“我能睡着,你别说话”齐煜川说着捂着程幼的嘴,将人压在怀里。
马车摇摇晃晃、迷迷糊糊中,两人也真的渐渐入睡。
帝京
程母请旨入宫,想要将程幼在宫里的东西都收拾走。
书房里,李牧首看着折子,良久允下朱批。
程母几日后入宫,带着桃曳和鬓边骤起白发的桂嬷嬷收拾程幼在宫里的东西。
他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着许多东西都是陛下赏的。
程母看了眼李牧首从前赏给程幼的东西,都没收拾,只是让人将程幼从广陵带来的一些东西收拾了。
统共也没有多少东西……
收拾完,程母忍着喉咙里的酸意摆摆手让人都下去。
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刚刚桃曳收拾出来的小包裹,眼泪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