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陛下呀……”
“别走了好不好?别离开我……”
“爱我,一直爱我……”
“我是你的……幼幼。”
“别不要我……”
“你爱谁?我还是李牧首?”
“嗯?”
“爱谁?”
“程幼爱、爱……齐煜川。”
“轰!”一声巨响,李牧首提着剑将侍卫护身的盾牌猛地劈成两半,再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扑通”一声膝盖直直砸在地上,混血色的泪水从他脸上骤然滑落。
“带、我、我去找程幼……”李牧首勉强恢复了一丝神志,撑着剑跌跌撞撞走到曹公公跟前极其艰难道。
“好、好”曹公公跪在地上看着他被血染透的雪白寝衣红着眼连连应声。
“不……”李牧首后退一步突然慌慌张张道,青筋如同粗大的蚯蚓盘旋在他握着剑的冷白手背,蓄势待发又像隐忍成灾。
“别,不要找他……”
“不可以找他。”
“他不想见我。”
“我控制不住,会伤害他。”
“不可以找他,我这样子……这样子会吓到他。
“把我关起来……”
“对,把我关起来……”
“快!”
“把我关起来!”
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李牧首拽着曹公公的衣领厉声吩咐。
曹公公点头领命,十多个侍卫勉强将其困住,关进密室。
深夜,程幼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
“程公子,求你救救陛下……”门外传来曹公公带着哭腔的哀求声。
程幼从未见他如此失态,皱了皱眉起身。
门打开,曹公公看见程幼二话不说对着他就砰砰磕了两个头。
程幼慌慌张张躲开又拉着他起来,曹公公是李牧首身边的大太监,附于皇权,无疑也代表着皇权。
“是出了什么事?”
“奴才鼠目猪脑得罪程公子甚多,如今厚着脸皮又来求程公子救我命,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内总管曹公公哪里这样狼狈过,如今真是走投无路。
“是李牧首出事了?”程幼抿了抿唇静静看着他问。
“是,陛下……”说着曹公公便又要哭出来。
深夜,一辆马车悄然从程府离开直奔皇宫而去。
曹公公手持御令一路畅通无阻直入皇宫。
马车停在伏庸殿外,程幼缓了缓一路颠簸而不太舒服的身体,片刻踩着凳子下马车。
伏庸殿外寂静异常,风声里都带着不同寻常的森严戒备气息,莫名让人紧张不安。
“曹公公”守门的侍卫走了曹公公跟前抱拳微微颔首。
曹公公点了点头,示意其开门。
宫门打开片刻又被小太监闭紧,曹公公转身弯腰引着程幼往殿内走。
越往里走越静得诡异,程幼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伏庸殿转身疑惑地看向曹公公。
曹公公没有解释,走到一幅挂着的竹屏画后,转动机关一扇铁门出现在眼前缓缓打开。
程幼微微一愣,而后跟上提着灯走在前面的曹公公往密道里走。
穿过迂回曲折的密道,嘈杂声渐渐清晰。
“想死吗?”一声带着冷意和戾气的低吼声突然从密室传出,那声音冷到几乎连暗含的杀意都显得模糊平常,几乎可以让人想象说话人是如何暴戾压抑。
程幼顿住脚步,不敢相信这是李牧首的声音。
冷淡的、平缓的、愠怒的、带着笑意的、暗哑含着欲望的……他都听过,但从来没有听见李牧首这么失控暴怒难以压制的声音。
越行越近,程幼顿住脚突然想回头,因为他已经隐隐预感如果这次他见了李牧首可能是他们真的这辈子都要纠缠不清了。
“程公子……”曹公公回头看着程幼小心翼翼唤。
能坐到大总管的位置,聪明次要,忠诚体察圣意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一点曹公公做得更是无可挑剔。
不顾口谕擅自接程幼入宫,利用程幼的心软赌他不会弃李牧首于不顾。
在程幼犹豫不决的时候,密室前方突然一阵骚动,惊慌错乱的喊叫和暴戾压抑的痛呼充斥在昏暗逼仄空间,也逼迫着程幼迅速做出决策。
“曹公公、曹公公”一小太监连滚带爬到曹公公跟前抖着腿道“陛下,不好了……”
他浑身是血,脸上毫无血色显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啪!”曹公公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小太监脸上厉声斥责“什么叫不好了?陛下龙体康健,千秋万岁!”
他说罢也不作停留,急匆匆就往密室赶。
程幼垂眸看着哆哆嗦嗦抖成一团的小太监抿了抿唇,伸手将身上带的帕子递他。
“谢、谢谢程公子……”小太监跪着连连道着谢手却摆着不敢接过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