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洛帮他捋掉发尾低落的水珠，同时答：“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讲。”小锦鲤鼓起脸颊，“虽然我确实答应得突然，但是也认真想过了。”
他知道莱洛温柔贴心，也能感受到莱洛的情谊。
或许那一瞬间鱼鱼确实被冲动驱使，但是细细想想，也没有后悔。
“你就当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吧。”莱洛如此道。
小锦鲤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莱洛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别墅走。
这么多天来，两人第一次这样平和，以往从泳池离开，小锦鲤都会刻意加快脚步，把莱洛远远地甩在身后，莱洛也没说什么，只是亦步亦趋跟着他。
像这样牵着手站一块走，少之又少。
小锦鲤低头踩着地面的线，软软问：“你真的不去研究所了吗？”
莱洛偏头看他一眼，“不去。”
“好吧。”小锦鲤闷闷不乐，“那研究所是不是还在捕捞人鱼？我想回海里，告诉我的同胞们，别来这附近了。”
莱洛停下脚步，“我会帮你。”
小锦鲤跟着停下脚步，细声细气，“但是你都没在那工作了。”
“我有很多办法。”莱洛又是停顿，“七天后我会解开庄园禁制，这中间我会保证，他们没法找到第三条人鱼。”
小锦鲤当然相信莱洛。
莱洛第一次那么快就发现他是人鱼了，足以证明细心，后来还能放走第二只人鱼，可见这对他而言确实是小事。
小锦鲤也小小松了口气。
他放下这件事，想了想，又软软说：“对了，恋爱的话你不能凶我哦。”
莱洛深邃的眉眼微敛，注视着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对你说过重话吗？”
小锦鲤鼓起脸颊，“哪里没有哦，你不许我出门的时候就很凶，特别讨厌。”
莱洛微顿。
“不过我想说的其实是，我恋爱会特别凶。”小锦鲤一本正经道，“我凶完了，你就不许凶我了。”
虽然之前没有特意赚敌对值，敌对值也还是涨了很多，但是小锦鲤还是想努力一下。
他以前不敢欺负莱洛，现在恋爱了，莱洛应该不能凶他了。
鱼鱼可以尝试赚点敌对值哄小莓开心。
小锦鲤认真的想着，没注意到莱洛看自己的神色有些不对。
直到莱洛问他：“你怎么知道自己恋爱会特别凶？谈过？”
小锦鲤微愣，正要摇头，末了想起系统空间那张写了好多名字的纸。
虽然他不清楚那些名字代表什么，但是，莫名的，这头就点不下去了。
小锦鲤干巴巴看着莱洛，而莱洛见他没答，闭眼揉了揉眉心，企图遏制自己心底陡然而升的嫉妒心。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他会是锦声最后一个，没什么好计较的。
这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如此想着，眉眼却仍然发沉。
他是最后一个，但不是唯一一个。
莱洛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更何况在感情这种事上，他深知自己介意，十分介意。
莱洛前几十年从不曾在乎过什么，曾一度以为自己生性就情感淡漠，直到现在，内心汹涌而出的嫉妒蚕食着他，他无法深想在自己怀中软却的少年，也曾在他人怀中露出过恍惚情动的神态。
片刻，莱洛遏制情绪，淡淡道：“几个？”
小锦鲤还沉浸在小莓播报的敌对值中，敌对值涨了好多好多……他茫然看着莱洛，没缓过神，下意识询问：“什么几个？”
“谈了几个？”
小锦鲤又答不上来了。
他认真回想纸上有几个名字——然而因为从未数过，他只能保守估计五个以上。
五个以上，这不好说出口。
鱼鱼也觉得自己好像太不专一了。
小锦鲤难以启齿，雪白的脸蛋满是为难。
莱洛声音更沉，“人鱼还是人类？”
小锦鲤迟疑道：“人类吧。”
莱洛道：“是不是不记得自己谈过几次了？”
小锦鲤没吭声，好半天才说：“你不能凶我的。”
“不凶你。”莱洛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偏头道，“当然不会凶你。”
他移开了脸，所以小锦鲤也不知道天之骄子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但是，从小莓不停告诉他敌对值涨幅没停过看起，莱洛的心情肯定是不佳的。
小锦鲤也不是很担心任务完成不了，此时此刻，他更在乎莱洛的心情。
所以小锦鲤探头过去看他，卷翘的眼睫毛掀起，琥珀瞳倒映着男人深邃的面容，满是认真道：“你别不开心，我心里只有你。”
莱洛道：“嗯，只有我。”
他看起来很平静，小莓也没播报敌对值信息了，于是小锦鲤单纯以为莱洛已经开解好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