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这样的本事连朝云大人役使的式神都办不到,世上有灵的生物在被彻底毁掉时就都意味着死亡。”
“那神明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妄他被称作神之子。
只及五条悟腰部高的红狐扬起狐头,听其胆大妄为的话语,不怒反笑道:“就算是神明,也只是从人类愿望中诞生的有灵物,当享有某种能力的同时,必然会受到束缚。悟君,世界的规则是公平的。”
“诅咒也算?”
“当然,否则又怎么会被叫做‘咒灵’呢?”
此行参加例祭,未如五条悟所愿拉上大伙儿陪他玩游戏。
纪真说这是一年一度的特别祭典,有正经事要做,因此在等神使说完祓词后,就依次为他们进行了驱除仪式。
驱除仪式分有“祓禊”和“修禊”。
前者是运用“拂拭”的原理去擦净现实的污秽;后者则为“替代”,即用新事物将旧事物的存在抹去。咒术界中祓除诅咒的行为,亦是由前者所演化的。
被喊来的还有他此前没见过的两位术师,是名为犬山和准。
看作势纪真是想给所有友人都来场彻头彻尾的大扫除。
强劲的风会吹过这世上的每个角落,哪怕他只是单单地站在这里,也照旧会被拂过掠起额前的缕缕白发,十三岁的五条悟站在这群比他年长的大人中,与天相连接的眼睛瞳瞳有神,其中倒映的是纪真的身影。
并接受着来自人神的祝福——
“祝君武运昌隆。”
第40章
在放学的途中有发现两只蝇头。
像鸟儿一样蒙昧地歇在电杆的光缆上, 尽管知道非术师并不能看到咒力的波动与诅咒,但他还是谨慎地选择躲到角落,然后——祓除成功。
可能是五月到来的关系,假期后综合症——或说是俗称的五月病——所导致的负面情绪在节节攀升, 最近会碰到的诅咒数量也因此变得多了起来。
升入国中并不会为生活带来太多的新鲜感, 学校中安排的固定科目虽然有所增加, 但夏油杰自认学好有既定答案的学科是不在话下的,撷取问题中的关键信息再去分析、解答, 按着这个思路逻辑,靠着熟记于心的课本定式就已然可以解决百分之八十的课题。
比如今天生物课上需要制作的洋葱表皮切片标本, 只要记住老师时刻都在重复叮嘱的七步口诀就好, 因此他并没有什么来到人生新坡道的乍然与踌躇。
据说人生有三个坡道:上坡、下坡和没想到。[1]
“杰君?”
才祓除完诅咒, 准备功成身退的夏油杰上提着挂在肩窝的背包,放在里面的课本和文具在咣咣作响, 而正当他摆出自然而然的表情离开安置闲杂物品的小巷时, 有人在旁边出声,且略显诧异。
夏油杰没想到自己会在普通的一个下午、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碰到春野樱。
蝇头的话,应该不算是危险的诅咒吧?
哪怕是两只。
一边顾虑着对方有看到他除灵过程的多少详尽,一边下意识反思起这平平无奇的祓除行为的危险性,绷住头弦与其问好:“春野小姐,许久不见。”
量变引起质变可不是两只蝇头就能轻易做到的伟大突破,而且祓除这种低级诅咒连他降伏的咒灵都用不着扔出来,单是向外释放被有意凝聚的咒力就完全能解决。
嗯, 很安全的。
有了底气, 夏油杰又朝着樱的位置走近不少。
对曾见过的咒术高专学校的制服还有印象, 在看到盘踞在樱领口的金色螺旋纽扣时,感到有点惊讶和更多的豁然大悟。
“原来春野小姐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啊。”
樱没有提及有关诅咒的事, 反倒是像在唠家常那般,聊起更生活化的话题。
很意外的语气:“国中放学的时间这么早啊。”
“因为在学校参加的部活很轻松。”他更加详细地补充道,“是以兴趣为主的同好会,每周只要上交一篇心得就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道走在由砖头铺盖的街道上面,夏油杰装作不经意地将视线瞥过去,心想着自己好像是比初见对方时长高不少,此时并肩前进才能发现——居然已经快追到同样的高度了。
也许是咒术师的身体有受到自身咒力日积月累的锤炼,他在同龄人中也会因此显得更高壮。
果然还是会对咒术界感兴趣。
于是试探地问道:“咒术的学校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