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亨利八世冷哼一声。
托马斯·博林垂下头,知道陛下大约记了他一笔,但他并不惶恐。
比起让陛下记恨,他现在更关心陛下的身体。一个身体健康的国王,才能庇佑伊丽莎白公主平安长大。
提前知道了伊丽莎白女王的成就,是好事也是坏事。对博林家、对陛下大概都是好事,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大大的坏事。
还是那句话,伊丽莎白公主才两岁,如果她有十岁,托马斯·博林都不会如此担忧。
他不能赌一些人不会丧心病狂对一个两岁的孩子下手。
出于同样的想法,只要博林家没有犯叛国罪,亨利八世就不会把博林家怎么样,没有人会比博林一家更关心伊丽莎白的安危。
亨利八世按下不满,他也不再耽搁,转身按照托马斯·博林的说法,送出珠宝,私信问题,然后紧张地等待回答。
如果下一次神迹不再降临,那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私信问题的答案了。
一秒、两秒......
仿佛过去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实际上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一条信息便弹出来。
亨利八世几乎是颤抖着手点开这条回答,映入眼帘的是:【以亨利八世的基因,男性继承人估计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只是想保留都铎这个姓氏的话,可以找个小国没野心的亲王结婚,相当于入赘,参考维多利亚和伊丽莎白二世的操作。然后做好常年拉锯准备,争取女王冠姓权,比如伊丽莎白二世争取到后代跟自己姓。】
【小国的话,其实德国就挺合适的,邦国接近300个,又多又小,非常适合做赘婿人选^-^】
亨利八世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死死瞪大眼睛,盯着冠姓权三个字,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跳得他耳边仿佛都在轰鸣。
他只是试探性地问一问怎么才能让英格兰王位保持在都铎手中,即使玛丽结婚生子,可最后她的孩子也不再姓都铎了,但没想到神迹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一个悖逆又疯狂的答案。
冠姓权!冠姓权!
没错!他可以让女儿的后代跟自己姓,这样都铎的王朝就能一直一直传承下去!
查尔斯·布兰登也看到了这条信息,他脑子顿时懵了一瞬,然后看向逐渐兴奋的国王顿感到不妙:“陛下!”
围观的人都被萨福克公爵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托马斯·博林悄悄挪近了一些,想看看神迹回答了什么问题。
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最后跳出来的圆圆头像。
亨利八世眯起眼睛,看着排在第三个的头像,觉得很眼熟。
他仔细盯了几秒,最后在水镜消失前终于确定,这个头像里的描绘的人和托马斯·博林非常像。
而第二个人,跟自己很像,至于第一个,他感觉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年轻时候的阿拉贡的凯瑟琳和现在相比变化太大,三十多年过去,也不要指望他一时半会儿还能从记忆里翻出这位发妻青春靓丽的容颜。
亨利八世扫了在场的贵族一眼,没看到和头像相似的人,有些疑惑,是谁抢在他之前投过币,还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
托马斯·博林也看到了第三个头像,他此时突然庆幸自己向陛下坦白了这件事,否则陛下被动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印象一定更差。
亨利八世始终想不起第一个人是谁,索性先将这件事放下。
“还有谁投币成功了?”亨利八世问道。
法国特使和查理五世的特使均是一脸灰败,他们都没有成功。
这是说明他们不够虔诚吗?
“没有人?”
弗朗西斯·布兰登站出来小心道:“陛下,我也成功了。”
“你问了什么?”
玛格丽特·道格拉斯收回试探着伸出的脚步,没有暴露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陛下的问题,因为她问的是自己情郎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病死在伦敦塔,因为陛下发现了他们的恋情,他不容许王室成员未经允许私自结婚。
弗朗西丝道:“回陛下,我问的是凯瑟琳·格雷和玛丽·格雷后来怎么样了。”
她没有称这两个人为她的女儿,她们还没出生,对于还不存在的两个人,弗朗西丝也说不出女儿这个词。
不过对于神迹的回答,弗朗西丝心里还是很有些怨气,语气中也不自觉带出来一点。
她不说,亨利八世差点忘了这两个在他遗嘱里的王位候选人。
“她们怎么了?”
听弗朗西丝的语气,伊丽莎白采取了一些过激手段?
这无疑又给伊丽莎白树立了一个敌人。
亨利八世一想到这里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