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实在是奇怪,玉京又一次认可了师傅说的话。
本着不懂就不乱说的原则,玉京乖乖的跟在陈瑾的身边,帮助陈瑾恢复身体。
好在虽然千辛万苦,陈瑾终于可以行动自如。
正好也迎来了新的一年,司徒晋看着面色红润的陈瑾发出邀请道:“除夕夜宴,殿下随我一道接受朝拜如何?这一夜,陈氏家族的人也会出现。”
陈瑾一向稳得住,在宫里待了这些日子,见的也都是那么几个人,就算连亲儿子陈瑾都不见,司徒晋都不以为意。
司徒晋却不愿意让陈瑾一生只待在这勤政殿之内,不见任何人。
“我一直以为,你想要把我困在这方寸之间,最好让我这一生一世不见任何人。”棋子嘛,既然只要摆着有用便可以,又何必让这一颗棋子跑到外头乱窜。
陈瑾很自觉的摆正自己的位置,只是什么时候她会给司徒晋捅上一刀,那就未必了。
司徒晋和陈瑾目光对视,“殿下这样的人只困于方寸之间,岂不可惜了?”
“是吗?”可惜不可惜,不过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
“殿下去与不去?”司徒晋只要一句准话,如果陈瑾去自然最好,倘若不去,他得想一想。
“连陈氏家族的人你都拿出来当棋子了,我又怎么舍得不去见一见?”陈瑾努力的恢复身体,并不是想要一辈子困在勤政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既然司徒晋大方,愿意给她机会和外头的人接触,她若是不把握,岂不白瞎了司徒晋一番苦心。
“我会来接殿下一道。”司徒晋郑重地朝陈瑾的许诺,不会让陈瑾一个人面对外面的纷争。
“究竟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旁人?”陈瑾当然知道,外头究竟有多少人等着揪她的小辫子,对付她。
“殿下不宜动怒。”司徒晋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动听,处处都标榜着为陈瑾着想。
陈瑾也不再问,点了点头。
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便怪不得她。
一年一年的除夕依旧,人却早已物事全非。
新的王朝也昭示着新的气象,新朝的朝服也和大齐时截然不同。
只是陈瑾早早让史优将她早年的公主礼服取来,史优马上明白了陈瑾的意图,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毕竟是国宴。”
如果陈瑾穿着大齐公主的礼服上朝,这不是向天下人昭示,她对司徒晋的不认可,对新朝的不认可。
“不如你去问问你的皇帝陛下,他让不让我穿?”陈瑾敢说,狂妄自傲如司徒晋,不会在意陈瑾穿什么样的衣裳。可是,她生为大齐公主,最后,也必须是大齐公主。
史优小心翼翼以为是为了陈瑾好,也是为了司徒晋免去许多麻烦,但陈瑾原本的身份天下皆知,现在想要掩盖这一切,谁能?
“奴婢知道了。”史优一脸的为难,纵然陈瑾不说,她必然也是要去问一问司徒晋的。
随后史优将陈瑾从前的长公主礼服送上来,陈瑾也就知道了,她所料不错。
同时也让陈瑾不由自主的长叹了一口气。
司徒晋能得这个天下并不是偶然,既是因为司徒晋深识远虑,步步为营,何尝不是因为司徒晋有着寻常人无法比及的胸襟和气度。
能容常人所不能容。甚至更将这一份不利化作对他有利的局面。
陈瑾纵然清楚,今夜换上这一身前朝公主的礼服,也并不能够让司徒晋不痛快,但至少能让别的人不痛快。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最后还能让人不痛快,挺好!
司徒晋防备的永远是陈瑾对他动手。怕是料不到陈瑾,要对付的人并不仅仅是他。
“更衣。”既如愿以偿,陈瑾张开双臂,让人为她更衣。
史优等人立刻为陈瑾更衣梳装。
如果说静养于宫中的陈瑾一切从简,只着素衣,不点红.唇,长发披散;换上礼服的陈瑾,描眉点唇,长发挽起,插簪点钿,但却都是钝口,陈瑾冷冷一笑,更显雍容华贵。
哪怕是玉京,一直知道陈瑾的容貌,倾国倾城,纵然上了年纪也是同龄中的佼佼者。
第一次看到陈瑾盛装立在一处,一时间也看傻了眼。
“好看吗?”玉京是个情绪外露的人,看到陈瑾的时候惊愣的挪不开眼。陈瑾含笑的询问。
玉京连连点头,何止好看,玉京本就是相貌平凡的人,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能及陈瑾三分。
“虽说在很多人眼里,这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有时候一具皮囊长得好看,也算得天独厚。”陈瑾看着自己这张脸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