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衍余光扫过了角落中无人注意到的人。
“去死。”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冲过来,一簪子刺入陈瑾的脖子。
“殿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顺帝处,如何也防不到竟然有人从后蹿来,杀了陈瑾。
陈瑾被扎了一记,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回过头一看,见司徒贵妃手中拿着带血的簪子。
“安之因你而死,你不该活着,你去陪他吧,你去陪他。”司徒贵妃神色慌乱,最后却化成了狠戾。
司徒晋,又是司徒晋吗?没想到到了最后,她竟然还是因为司徒晋而死。
陈瑾已然听不见身边的人唤着她什么,她的意识已然慢慢消散,最后被黑暗淹没。
“殿下,殿下。殿下醒了,殿下醒了。”陈瑾以为她这一回该必死无疑了吧,不承想在这个时候耳畔传来一阵阵叫唤声,陈瑾已然无力,死都死了多少回了,还是死不成吗?
陈瑾想到这一点,睁开了眼睛,只是再次让陈瑾震惊了。
“殿下,殿下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在陈瑾的面前,竟然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脸颊带泪,身着宫装,原本沉稳的人,在看到陈瑾睁眼的时候,却显得手足无措。
“史优。”陈瑾怔怔地唤着眼前人的名字,对方连连点头,“殿下,是我啊殿下。”
对,是她不假。可是,史优是何人?
这是她嫁入司徒家十年后,无意救下的侠女,此后此女跟随在陈瑾身边,一晃过去又是近十年。
怎么会?怎么会还能看到她?
陈衍驾崩,陈荡继位,步步紧逼司徒晋,司徒晋逃出京城,起兵清君侧,兵困京城,她自城墙跳下去,她该死了。
对,她死了。
死了之后再一次回到大齐,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她还杀了司徒晋,改变了陈衍登基的结局。
对,可她又一次死了,死在司徒贵妃手中。
簪子扎入她脖子时的痛,清晰无比,不曾有半分假。
可是,她为何又看到了史优?
陈瑾猛地要坐起,却发现动弹不得,史优连忙按下陈瑾道:“殿下,殿下不可乱动,你躺了五年,所有大夫都说你绝不会再醒,陛下不信,我也不信,你看,你现在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啊!”
欢喜的人泪流满面,陈瑾却捉住史优话中的透露的信息,“五年。我躺了五年?陛下是何人?”
史优一顿,自然不是为了前面的那一个问题,而是最后的一个。
陈瑾坐不起来,她觉得身体僵硬得厉害,就连脖子想动一动都难。
好在,她还能说话,纵然声音嘶哑,她至少能说得出来。
“是我。”在陈瑾着急地想问史优要一个答案时,一道声音传来。
于此时,一身墨服的人缓缓行来。墨服之衣上绣着山河纹理,再以金边点缀,这是帝王的常服。
再一看对方那张饶是上年纪,蓄了须依然俊美的脸,陈瑾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司徒晋。
司徒晋看到陈瑾睁眼,面上流露出了欢喜,走了过来,“国师说你要醒了,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好在,你终于醒了。”
此话,引得陈瑾激动地想坐起来,司徒晋连忙按下她道:“莫动。你躺了五年,国师说过就算你醒了,也要万分小心,否则恐损及身体。”
“滚开。”陈瑾想到她好不容易终于杀了司徒晋,不想欢喜不过一天,她竟然又再次看到了司徒晋这张脸。这一个人更是活蹦乱跳的在她眼前。
司徒晋并不生气,只是伸手抚过陈瑾的脸,陈瑾拼尽全力抬手将他的手挥开,可见气得不轻。
司徒晋依然不见动怒,反而凑近在陈瑾的耳边,“殿下如愿取我性命,改了大齐命数,难道还不高兴。”
宛如五雷轰顶,陈瑾完全怔住了。
此话之意,眼前的司徒晋竟然和她一样,曾经历过被她所杀的那一世,他竟然还能跟她说出这样话?
有无数的疑惑在心中,陈瑾迫切地想问清楚,可司徒晋的手放在陈瑾的脖子上,轻声地道:“殿下方醒,该好好地休息,再多的疑问,改日可再问。”
可不是吗?
陈瑾话说得都不甚利落,再让她费心下去,不知会如何。
无奈陈瑾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听司徒晋话的人,他想让陈瑾不问,倒是自己乖觉些告诉她。
“殿下放心,待殿下休养好了,不管殿下想问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绝不隐瞒。现在,殿下睡吧。”一声声殿下唤着,带着蛊惑,明明陈瑾并不想如他所愿的睡下,偏睁不开眼,再也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