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朱贵妃下葬,陈衍似是在府中因不能为朱贵妃送葬一事,心痛不矣,悲伤病倒。
这样的消息传入各家的耳中,其实谁都很清楚,所谓悲伤病倒是假,因强占良田一事再被曝出去,自知后果严重,偏又无力回天而惊心才是。
又惊又吓,不病倒才假。
陈瑾于府中守孝,闻之叹了一口气。
陈衍啊陈衍,他是真真让人见识了一回,拿着一张好牌打成这过街老鼠的架式。
而在这时,京兆府有人前来告二皇子和三皇子强占民田。
哎哟,听闻如此消息,不少世族手里同样也握了所谓证据的人可高兴了。
他们拿着证据和皇帝吵,皇帝就好像没听见,这回好了!事情闹大,皇帝不是想向天下人昭示,朝廷是有律法的,那敢情好,涉事的可是他的儿子,他剩下唯二的儿子。
皇帝不是一直不肯将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看他这一回怎么处置他的儿子?
想看热闹的人乐呵呵地等着,听到京兆府尹来报时,朝廷上,朝臣还帮腔询问顺帝,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既有告,自然得一查到底,不管是何人,若敢强占民田,必要查到底。”可惜了,他们想看顺帝的笑话,人家顺帝早就料到一群人不怀好意,却是将他们的应对全都做好了防备。
顺帝既然做下决定,自然是得让人查,将这个案子查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如此一来,京兆府尹得了令,同为世族出身的人,早就等着这一天,挽起袖子定要将案子坐实,且看顺帝往后还敢不敢揪他们世族的毛病。
倒是十分的可惜了,京兆府尹想查,更要将案子扣头,结果这一查,他倒是想深挖,不想挖着挖着不对啊,这哪里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儿,分明是有人把这些事全都归到两位皇子头上。
这下京兆府尹为难了,他可是答应过一定会让二皇子和三皇子无法翻身的,结果这是怎么回事,和二皇子、三皇子没有关系,这,这可怎么行?
拿不准的人就得赶紧找人讨主意,结果也是早该防备的。
这样的一件大事,他们各家出了事,不管真相如何,他们要的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卷入其中。
真的假的那不重要,反正肯定不能让二皇子和三皇子逃过一劫。
这样的态度,意思够清楚明白的,无非是无中生有,这种手段,他们谁还能不懂?
当然是有人提出,万一要是皇帝一直派人盯着他们,这做假若是让人捉住了把柄,那他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无奈有人不以为然,只道各世族一道出手,哪里用得着担心皇帝能查得出来。
若是皇帝果真如此有本事,难道这么多年他们做下的事少了?皇帝查得到什么?
有那么一句话,马上有人附和。
毕竟皇帝这些年,只能说皇帝做得是不错,若说真有多好,那还不足以让他们世族放在眼里,真当了一回事。
如此一来,马上一连串做假的事办妥,定要将陈待和陈德的罪名扣实。
陈待和陈德作为被告,他们自然不能避免被传唤到京兆府。虽说这些日子他们本来作为查查此案的人,现在变成了被告,情况反转一向出人意料。
好在两人能审得别人,也能容得旁人审得他们。
值得一说的,因司徒家打了陈瑾的脸,原本有意让司徒晋成为京兆府的顺府,暂将此事搁置,也才有了如今这京兆府继续留任一事。
若今日的京兆府尹是司徒晋,有些事倒是不好办了。
陈瑾这一位公主,身在孝期,原本是不出府门一步的,无奈听说陈待和陈德竟然也被卷入强占民田一案中,实在让她无比心痛,因而亲自前来京兆府,无非是想旁听一番,想看看兄长们是不是都心无家国。
京兆府尹面对到来的陈瑾,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是不太想答应的。
“江南也曾有强占民田一事,是我查查的。我毕竟年轻,也想跟府尹学学,究竟这案子如何审才能毫无问题。”陈瑾提起她做得不错的事,可是落入某位府尹的耳中,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陈瑾是在警告他,千万千万不要弄虚作假吗?
“张府尹不愿意让我旁听,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是想让我进宫请父皇颁下诏书,才可旁听?”
虽然陈瑾的话说的甚为客气,其实一点都不客气,毕竟,如果请了皇帝出面,接下来京兆府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或者在皇帝那里还会落得一个做贼心虚的印象。眼下的京兆府尹的确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