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被顺帝一记眼神吓住,这会儿被顺帝一唤,终于是得了赦令,立刻上前,更是连忙将朱嫔扶起。
不想朱嫔在看到陈瑾的那一刻,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使出最后的力气将陈瑾推开,朱嫔大声地喝斥道:“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非要将一件小事闹大,怎么会让你哥哥这辈子只能关在府里,像一个废人一样养着,谁都能欺负。”
朱嫔愤怒无比,她知道顺帝是不可能让她如愿了。家族已亡,儿子也不可能出来,既然如此,她也无须在顺帝的面前装温顺。
陈瑾被朱嫔一推,人倒在地上,双掌都见了血。
一旁的顺帝第一时间过去,同容未他们将陈瑾扶起来。
顺帝看到陈瑾手掌上的血,自是清楚朱嫔不曾手下留情,一时间怒意升起,冷下一张脸道:“欺负,你以为若不是看在阿瑾的份上,朕会容你兴风作浪?许老四安然呆在府里?
“一个试图犯上作乱,弑君弑父的东西,朕顾念的骨肉亲情,在他眼里,在你的眼里,从来都不值一提。难道朕就只有他一个儿子?
“好。你既不想要阿瑾这个女儿,甚好,你且留在这儿自生自灭。朱家如今亦无人能为你求情,这一切正好如你所愿不是吗?”
顺帝这张嘴狠起来,寻常人根本比不上!
不由分说地让人扶着陈瑾一道离去,全然不顾朱嫔悲痛地哭唤,“陛下,陛下。”
“你从来都认为你所倚仗的不是朕,也不是阿瑾。既如此,你便看看,你一直视之如命的朱家,还有老四,他们究竟能为你做什么?你既能毫不留情,朕难道就狠不下心?”
顺帝冷哼一声。他虽仁厚,也不是毫无分寸,甚至连意图伤害他的人,都能一味仁厚。
朱嫔处处只念着陈衍,不问对错。
陈衍呢?权迷心窍,为了成为太子,帝王,不惜损及大齐的利益,更不在意大齐走向覆灭。
鼠目寸光,无情无义的东西,顺帝会留着人,完全是为了陈瑾,否则......
朱嫔直到现在竟然还不明白这一点,好啊,那就别怪他最后连这点脸面都不给她。
“陛下。”朱嫔面如死灰,她如何也想不到,有这样的一天,哪怕她死了,顺帝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再怎么哀求,顺帝竟然都当作不存在。
“父皇。那毕竟是我的母亲。父皇可以因母亲不讲情理而离去,母亲如今身体已然每况愈下,我不能就这样走了。”陈瑾不是不难过,只是想到朱嫔危在旦夕,她这一走,许是诀别。
顺帝动怒,更是为了大齐不肯放出陈衍,甚至为此而离去,无人指摘于他。
可陈瑾不行。生养之恩,这些年朱嫔待她很好,她可以同朱嫔生气,怨朱嫔心里偏着朱家和陈衍,却不能在她危在旦夕之时,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不在意天下悠悠众口,可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顺帝拧紧了眉头,最终却还是道:“如此,你去吧。若她敢对你打骂,你自离去,不必理会。”
陈瑾留下,不管是何等局面,想是都考虑过了。
顺帝最后叮嘱了陈瑾后再不犹豫的离去。陈瑾缓缓的走向朱嫔。
朱嫔盯着陈瑾,眼中冒着寒光,阴恻恻的问,“亲手造就这样的局面,你开心了吗?”
“事到如今,母亲还以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包括外祖父一家?”陈瑾知道朱嫔的心中,她早已不是她所喜爱的那个女儿。
“至少所有的悲剧都是由你开始的。如果不是你非要将一件小事告诉你父皇,你四哥就不会被幽禁。”朱嫔再也控制不住失去父亲家人的痛,阖家被灭,如今就连儿子也被顺帝直接宣告,终此一生,陈衍永远都不可能再离开他的府邸。
朱嫔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也没有了再活下去的支柱,这才是击溃她的原因。
如果苏浅还活着,朱嫔会将所有的恨意都归在苏浅身上,将苏浅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偏偏苏浅自尽。
在承认了是她杀了朱氏一门,杀了朱嫔兄长后,自尽身亡。
朱嫔不是不想将苏浅千刀万剐,或者鞭尸,但有顺帝在,她根本不可能提出这个要求。
所有罪魁祸首朱嫔都对于他们莫可奈何,无处宣泄的恨,最后朱嫔全都记在了陈瑾头上。认定一切的一切都是陈瑾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