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之人,不管是谁,当一网打尽。
倒是司徒晋得了这差事,回去见陈瑾时,提了一句道:“殿下就不怕一个不慎,两位皇子有性命之忧?”
强抢民田一事,于大齐而言,不管是从前或是现在,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陈瑾让陈待和陈德就此事查查,后果,陈瑾当真不知吗?
知而故犯,陈瑾是想让他们去死?
“难道大齐江山不保,他们便可安然无恙?”陈瑾反问司徒晋。
想拿一些事来压陈瑾,是以为陈瑾会为这些恐惧而放弃改变局势的打算?
“殿下是不是太过操之过急了?”司徒晋无话可说,大齐若亡,大齐皇室中人,谁又能活?
既然是不能活,倒不如拼死一战。
争赢了,他们可以重振天下,不必再畏惧亡国;争输了,不会比不争的后果更惨。
司徒晋一向知道,陈瑾于生死间的决断,从来不曾有半分犹豫,这份杀伐果断,从前一直都是司徒晋所敬。
“操之过急?我若不早有准备,难道等着司徒公子将一桩桩事安排妥当,再腾出手收拾我们陈家?”陈瑾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尽是嘲讽。
司徒晋从回来到现在,从来没有忘记准备。
该早早拿到手的权利,看看司徒晋曾有半分迟疑吗?
司徒家已然落入司徒晋手中,成为司徒家家主的司徒晋,令司徒家皆不得不遵从。
他可以桩桩件件安排妥当,陈瑾若不在他无暇顾忌自身的时候出手,是以为陈瑾会等着司徒晋手握大权,像上辈子一样,令自己落得一个无力回天的局面,再跳一回城?
“我们陈家的事,我们陈家自有分寸,现在这天下还是我们大齐的天下,是我们老陈家执掌。该如何守卫这天下江山,我用不着司徒公子提醒。”有些事司徒晋以为这辈子尚未发生,陈瑾就会忘记?
未免太乐观吧?发生过的事,陈瑾若是不懂得引以为戒,早作部署,等着谁大发慈悲,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公主殿下当真认定了我是毁大齐的人?”司徒晋沉着地再问,上辈子的大齐会亡,司徒晋是罪魁祸首?
“虽不是司徒公子的全责,你也是其中的推手不是吗?尤其最后是何人兵临城下,打着清君侧之名,志在夺大齐江山?
“难道司徒公子以为,我不知?亦或者司徒公子敢说,城破之时,你不会演出三请三辞的戏码,成为一个王朝的开国之君?”
司徒晋的野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迟疑。
唾手可得的天下,谁舍得推开?
陈瑾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上一辈子兵临城下后的司徒晋会怎么做最后大齐的结局,陈荡他们难逃一死,天下江山,终将易主。
司徒晋有此野心,现在不动,难道就以为陈瑾会相信,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各种条件下,司徒晋舍得不动手。
既如此,陈瑾又怎么能不出手想方设法安定天下,让大齐不会有机会给司徒晋灭了。
“一国所立之根本,殿下知为何?”司徒晋无可反驳,但同时也不得不提醒陈瑾,千万别忘了根本是什么。
“你猜我知是不知?”一国之根本在于军。毛大大说过的,枪杆子在手,才能挺直了腰板。
司徒晋最后之所以能号令天下,不正是因为他那些年以来能文能武,治得天下,也守得天下?
对,陈瑾自问不擅掌军,不会打仗,可是不代表她全无准备。
这一点却不需要告诉司徒晋。
“殿下想好了?”陈瑾不说,司徒晋知与不知,唯他自己清楚。
司徒晋明了,陈瑾动手,绝不会后退,可是,就算不后退,结果陈瑾自问担得起?
陈瑾抬头挺胸,目光坚定地道:“你猜猜当初我从城门跳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想法?”
司徒晋眼孔放大,有些事他努力想忘记,却发现终是无果。
天下江山,他们各有各的想法,互不能相容之。
最后的结果似乎也早就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想阻止陈瑾干预太多,他要的是什么,唯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可是,陈瑾的性子他该清楚,大齐,陈氏,她是大齐公主,陈氏女。守不住大齐江山,护不得陈家,她至少可以和陈氏共存亡。
明明司徒家可以给她安定,让她比以前更尊贵,她的心里却从来都没有司徒家,也没有他。
“司徒公子,你我之间各知对方心思,又何必徒劳改变对方。我对你从来没有抱过如此幻想,事实也证明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