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陈瑾和顺帝对付司徒家一样。抓着一点错处并无限放大,恨不得将对方连根拔起,纵然明知那不可能,也还是更愿意多出几分力。
“我也好奇四哥到底为什么要杀汾阳姐姐?只是从头到尾,四哥绝口不提。”陈瑾是问过的,只是陈衍避之不谈,纵然最后被陈瑾问的崩溃了,也没有说起杀汾阳公主的原因。
“你四哥这一辈子只要安分守己,他还是四皇子,但大齐的江山总得要有人担起。在你看来谁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问题其实早就该讨论研究,只不过哪怕看着陈衍不像样,顺帝毕竟这么多年费心培养,还是抱有一线生机,原想这一番挫折后,他能够知错而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未必陈衍不会成为真正担起天下的人。
可惜陈衍一错再错,如今既然连至亲骨肉都能下得狠手,置对方于死地,这也就越过了顺帝的底线,顺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陈衍成为继承大齐江山的人。
既然陈衍已经不可能,那就该好好的考虑考虑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顺帝膝下除了陈衍之外还有二皇子陈待,三皇子陈德。
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两个都被顺帝放养着,无所作为。
一时之间,顺帝都觉得他对儿子的了解太少,拿不准,究竟哪一个更合适?
可是最终总是要早做决断,拖得越久对大齐越是不利。
如果早些年顺帝能看到陈衍的种种缺点,早早的舍弃了陈衍,培养另外两个儿子,或许现在就不会如此被动。
而顺帝的年事已高,还有多少日子他也心里没底,十分害怕将来有一天,天不与我,那个时候他能如何?大齐能如何?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一遛。父皇未免太心急了。”陈瑾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既然已经知道陈衍不是合适的皇帝继承人选,那么就该考虑由谁来担起这个天下江山。
陈瑾心里是有人选的,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的脱口而出。
她经历过上辈子最难的局面,见识过几位兄长的本事,也知道他们都是心怀天下的人,但没有后面这十几二十年的经历,他们现在是不是有这份胸襟气度,陈瑾也不敢保证。
拿不准的事,且放一放,看一看,最后再慢慢做决定。
陈瑾如此打定主意,也劝着顺帝这么做。
“这话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顺帝显得有些无奈,骡子马什么的陈瑾也敢说。那可是陈瑾的兄长,也是顺帝的儿子们。
“父皇与其考虑,到底谁更合适,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好好的表现,证明自己。究竟能不能担起重任须得靠自己。现如今的局面谁都清楚,四哥再没有指望,那么这两位兄长自该抓住机会或许能够往前一步。
“没有希望的时候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可一旦明白,有了往前一步的,可能他们不会错过。”
陈瑾说的是人性,不仅仅是陈待和陈德,也是每个人面对同样的局势作出的选择。
“朕早就已经开始了。”顺帝的确不是一时兴起,纵然没有完全准备放弃陈衍,那也必须要做二手准备,尤其这天下江山太重。
原本想陈衍算是得天独厚,必经有氏族相助,若能团结氏族,助他一臂之力,共定天下,这对大齐江山来说是莫大的心事。
挑起儿子相争相斗,只会骨肉相残,反而让旁人得了渔人之利。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顺帝都不让其他两个儿子参政。虽然让人教他们读书识字,明白一些道理,懂得家国天下为重,却不希望将来有一天登基的儿子要亲手除掉旁的儿子。
然而让顺帝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精心培养的陈衍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完全可以说是出人意料,面目全非。
顺帝当年不想儿子相争相斗,所以才不让其他儿子参与朝政。
结果现在,顺帝看着陈衍大权在握,接下来,他还得费心除去陈衍苦心经营的各方势力,又要在两个儿子之中选择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
但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哪一桩哪一件都不好办,顺帝忧心不已。
满朝的文武大臣也好,身边最亲近的人也罢,都各有各的心思,从来没有人真正为大齐江山着想,思来想去,顺帝能够商量的人,竟然只有陈瑾一人而已。
“天下人知道父皇的打算,这时候也无需再遮遮掩掩,竟然父皇早就动了心思,要看看另外两位兄长谁更合适,那便事不宜迟,尽早安排。”陈瑾能给顺帝出的主意,唯有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