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晋在那之后,直接了当地出面,告诫李氏绝不可再提此事。
他以为这件事只要李氏不再提,陈瑾那里也就过去了,没有想到,陈瑾却一再提出和离。
最后若不是司徒晋让陈衍出面,陈明陈瑾若是和司徒晋和离的利害,司徒晋是留不住陈瑾的。
可是,留住了人,自此他们夫妻随着陈瑾对司徒家出手,又陷入了僵持。
陈瑾知道陈衍需要司徒家的助力,但同时亦防备着司徒家,她小心翼翼地拿捏住这点尺寸,令司徒家的人吃尽苦头,自此,再无人敢欺她、辱她半分。
司徒晋一直以为自己是护着陈瑾的,在自家人面前告诉他们,他对陈瑾的欢喜,还有信任。他以为自家人会看在他的份上,对陈瑾好一些。
可是陈瑾与父母兄嫂们的矛盾,最后愈演愈烈,一度让司徒晋烦忧之极。
他到最后依然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何在陈瑾看来,他对他不过是不得已,不过是利用?
今日司徒永的一番话,司徒晋好像懂了。
“怎么?”司徒永一看司徒晋在发呆,亦是不解,询问着。
司徒晋问:“父亲,我与你说明,我欢喜康乐公主,为何你只想让我与她的亲事作罢?”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爱他的父母,为何却不能待他所喜欢的人好一些?
对此,司徒永道:“你们是敌人,天生的敌人。不管是陈家也好,朱家也罢,我们与他们都不能善了。若康乐公主是与宜佳一般的公主也就罢了。
“康乐公主在江南所为,你该清楚,她不是安于室之人。你欢喜于这样的人,不过是将你的软肋丢到你的敌人手中。更是让康乐公主握住了可以伤你的匕首,你糊涂,我们还没有糊涂。”
如此答案,司徒晋怔了怔,随的只剩下苦笑。
软肋,防备,就因为这两样,他们就让他和陈瑾成为仇人一般?
因为从来都是敌人,更不必成了亲便化干戈为玉帛?
“父亲,我与康乐公主之事,往后请你和母亲,甚至是司徒家的任何人都不要插手。我与父亲明言在前,若是父亲随后不能约束于人,那就由我来。”
司徒晋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他上辈子在陈瑾那里吃尽了苦头,明了自家人一直在给他拖后腿,他想出的约束自家人的办法。
办法啊,有用就该用。
司徒永本以为他和司徒晋把话说得够明白,一向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何决择了吧,结果倒好,司徒晋是执迷不悟!
“安之。”司徒永再也忍不住地唤一声,想让司徒晋醒一醒,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父亲,我并不是玩笑。你该知道,我一向说得出做得到,绝不口出狂言。”司徒晋两辈子到此,唯一得不到,却也一直想得到的都是陈瑾。
他不希望重来这一辈子,他与陈瑾有了新的开始,却终究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所有的阻碍,他会从一开始就清扫干净,包括他的父母。
司徒永不可置信地望着司徒晋,难以相信,司徒晋竟然真为了一个陈瑾,对他说出这等威胁的话。
司徒晋迎向司徒永,掷地有声地道:“父亲,司徒家是你的全部不错,但对我来说,司徒家不仅代表现在,也代表未来。我不介意一手毁掉已然变得乌烟瘴气的司徒家,重新再建一个。我有这个能力。”
无能的人才会觉得家族的存亡与否关系重大,然司徒晋却不以为然,司徒家现在的存在,只是在不断地拖他后腿,既如此,为何他不能破而后立?
司徒永再也忍不住一巴甩过司徒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清晰地烙得在司徒晋的左脸上,可见司徒永被气狠了,下手并无半分留情。
然而受了一记耳光的司徒晋并不曾因此畏惧,而是再一次抬头,朝司徒永道:“父亲若是想杀了我,只管动手。但只要我活着,我娶定了康乐公主。”
“鬼迷心窍。”司徒永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只道出这样的一句。
“或许吧。”司徒晋无意解释,他这一生,所思所想,所欲所求,从来都是一往无前。对前途如是,对陈瑾亦如是。
但不管怎么样,司徒晋为所求所想不择手段,这就是他。
司徒永无话可说,司徒晋最后依然提醒道:“父亲知道,我一向言出必行,故,希望父亲不要考验我的决心。”
“滚!”司徒永气得不行,便只有这一个滚字,让眼前的司徒晋离得他远远的,永远也别再出现在他面前。